关绍廷余光瞥一眼自家妹妹,无奈道:“我也不想来,但外婆跟嘉颐说我没人情味,只好来了。你不用谢我,你谢外婆同嘉颐吧。”
陆怀砚闻言便微微一笑:“lda还好吗?”
lda是关绍廷同关嘉颐的外婆,最不喜旁人把她叫老了,陆怀砚从来都是叫她英文名字。
关嘉颐主动接过话:“外婆好着呢,知道你要来,开心得不得了,说今晚要去酒窖把她珍藏的roanee nti拿出来同你喝。”
陆怀砚这才又将目光落她身上,说:“你普通话进步了不少。”
关嘉颐幼时学普通话总卷不起舌头,没少被几个哥哥笑话,索性便撂担子不学了。
初中来英国读书,遇见陆怀砚后才又狠下心来继续学。
如今只要不细听,几乎听不出港城的口音。
她对这点颇为自得,大言不惭道:“我这是名师出高徒,是阿砚你教得好。”
陆怀砚没居功,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他身旁的关绍廷已经听不下去了,不着痕迹地朝关嘉颐翻了个白眼。
阿砚也就在她刚来英国读书那会指点了两句,旁的时候都是语言老师和他在教,他这二哥没功劳也有苦劳,这丫头就只记得阿砚。
接收到自家二哥的眼神杀,关嘉颐立即露出八颗牙齿,挽住关绍廷的手肘,笑吟吟说:“二哥也有教,二哥也是名师。”
这丫头惯会撒娇,关绍廷摇头一笑,真是拿她没法子。
关家的车就在机场门口等着,知道关绍廷与陆怀砚有正事要谈,关嘉颐主动坐副驾驶座去。
关绍廷升起后座的隔板,从西装外套摸出烟盒,给陆怀砚递过去一支。
陆怀砚却没接:“我戒烟了。”
关绍廷扬眉:“上次见面你还抽呢,也没听你说要戒烟。”
陆怀砚望一眼车窗外的街景,笑了一笑。
他要不戒,某位大小姐怕是抱都不肯让他抱一下。
关绍廷将递过去的烟咬入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后说:“这次怎么不待久一点?edward公爵下周便要从埃及回来,你不同他见一面?”
这位老公爵是他们大学读经济史时的客座教授,对陆怀砚十分赏识,每次陆怀砚来英国,都会邀他到自家庄园里做客。
陆怀砚淡淡解释一句:“国内几个项目正值关隘,再加上马上便是农历年了,我祖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关绍廷了然,没再多问,转而道:“你回国之前,我有个忙要你帮一下。”
陆怀砚:“什么忙?”
关绍廷将烟灰往车载烟灰缸上一抖,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先不能说。”
一根烟抽完,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陆怀砚落了点车窗,让这点烟味慢慢散去。
两人谈起正事,中午直接在陆氏的伦敦分公司用的简餐,一路忙到快三点,才启程去往关家在里士满公园的别墅。
那是关绍廷外婆lda住的地方,陆怀砚在英国留学的这么些年,老人家对他一直很关照,关照到有时连关绍廷都要吃味。
见面后自然是一番寒暄,陆怀砚陪着lda喝了两杯红茶,之后才说声“失陪”,到外头的小花园给江瑟打电话。
伦敦下午的四点,在桐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他算着时间打过去,本是准备同江瑟说一声晚安,结果电话才刚接通,身后便是一声脆生生的“阿砚!”。
那一句满是雀跃的“阿砚”江瑟隔着电话都听到了,一听便是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与陆怀砚的关系大抵不错。
她没说话。
陆怀砚微微侧过身,朝关嘉颐举了举手里的手机,示意他在打电话。
关嘉颐下楼下得急切,忙里着慌的,压根儿没看到陆怀砚正举着手机打电话,见状忙止住步,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没看到你在打电话。你先忙,我在客厅那儿等你,lda让我们去一块儿去酒窖拿酒。”
她说完便提起裙摆回了屋内。
陆怀砚淡淡收回眼,举步走到一棵山楂树下,问江瑟:“大小姐在做什么?”
江瑟望了眼桌上的百科全书,这书是纸箱里的那本,是赵志成的东西,喜欢花与鸟的人从来都是赵志成,而不是张玥。
手从书页上挪开,她淡淡道:“在看一本关于鸟类的书。”
陆怀砚抬了下眉梢:“对鸟感兴趣?祖父在老宅里养了几只鸟还记得么,改天带你去逗逗它们。”
江瑟闻言便抿了下唇:“那几只鸟脾气太坏,我不看。”
她说的实话,这几只鸟是陆老爷子爱宠,养许多年了,掉根羽毛老人家都要心疼。
从前她去陆家老宅也不是没想过要同它们打好关系,头一回尝试喂它们吃东西便被它们啄伤了手。
伤口倒是不碍事,但江瑟自此不待见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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