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点齐一千追云骑,明日一早随孤离京。”
赵清啊了一声,惶然无措问:“去、去哪里?”
裴璟站起身,神色淡淡不辨喜怒,绕过书桌往外走。
“苍云九州,镇南王府。”
季明雪骑在马上,茫然地跟在面容冷峻的裴璟旁边。
他昨夜接到急令,勒令他带齐人马,每个人都配上威力最强的连弩,只等城门一开便远赴西南。
“太子殿下,”季明雪忍不住好奇问:“咱们是去哪里?”
他没有听说哪里有战事,况且他们这一千人急行而出,没有辎重粮草,亦没有斥候步兵,领头人仅有太子和他。
平日里与太子殿下形影不离的赵清不在,他环顾四周,也没有看见暗卫的影子。
“去迎亲。”
裴璟嘴角紧抿,目光沉沉,视线如同簇簇烈火,又似锵锵寒冰。
扬手一挥鞭,破开清晨雾。
季明雪仓皇跟在后面,脸上大惊失色。
这架势哪里是迎亲,说是屠城更妥当些。
一千人的队伍有序排成一条银线,犹如一把锋利的箭,直插苍云九州而去。
日光熹微,月色姣姣,寒星闪烁,暮雨潇潇,大雪飞扬。
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止裴璟和他身后的追云骑前进的步伐。
马蹄嗒嗒,连绵不绝。
“什么,这么急?”镇南王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邓意,嘴里骂骂咧咧:“她才恢复身份不到一个月,你们就要成亲?!”
邓意小鸡啄米般点头:“请王爷成全,我一定会好好对大小姐,绝不敢辜负她。”
镇安王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一时没缓过神,这也太突然了,总觉得像是在遮掩什么事似的。
“我要想一想,”镇南王口气很差:“你先出去。”
另一厢,王妃也很诧异。
“怎么忽然想嫁给邓意?”她比自家夫君更懂小女儿家的情思,这么多年来阿荑分明只把邓意当作亲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男女之情。
当初去南陵皇宫前,镇南王本想与阿荑挑明,若是找不回阿宜便让邓意入赘,他百年后将爵位封地传给他们的孩子。
王妃按下镇南王的心思,她的女儿本就为了镇南王府委屈了这么多年,现如今还要赔上自己的婚事,她怎么可能同意。
两人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最后怕夫人的镇安王只敢隐晦地试探了下邓意的口风。
他也存了私心,若是邓意对女儿有意,这次南陵之行必定会尽心尽力地护住傅归荑。
“因为……因为阿意很好。”傅归荑一脸认真:“他陪我冒险深入南陵皇宫,还为了帮我找哥哥弹尽力竭,我生病的时候也是他不眠不休地照顾我,在我找哥哥快要绝望的时候也是阿意一直鼓励我……”
王妃伸出两指轻压傅归荑的唇,阻止她继续往下说:“阿意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好不好我心里有数,我问的是你嫁给他,是因为爱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傅归荑望着母亲澄澈洞悉人心的眼睛,嘴里那句“因为爱”卡在喉咙里。
世人只知道当初裴璟发动对北蛮的全面攻击时,镇南王第一个响应,率先投诚,故而在战后论功行赏赢得了最丰厚的土地,羡慕他眼光好。
殊不知这背后最大的推动力便是她的母亲。当年她极力游说父亲加入南陵,父亲听从母亲建议主动与裴璟见面,一番长谈后决定帮他攻打北蛮。
傅归荑不想欺骗母亲,垂眸含糊道:“我是真心想嫁给阿意的。”
王妃知道自己的女儿看上去不声不响,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十分有自己的主意,她决定要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
当年女扮男装当傅归宜便是如此。
“好,只要你不是被迫的,我都随你。”
傅归荑眼眸酸涩,抬眼怔怔看着镇南王妃,怔怔道:“母亲……”
她的母亲永远都不会说任何责怪她的话,当年她以为是一种无声的冷漠敷衍,如今才惊觉是她包容的爱。
“怎么红眼了,”王妃抱住傅归荑,故意打趣她:“我发现你从南陵后回来变了很多。”
“变了?”傅归荑抽了抽鼻子,不解地问。
“变得会表露真实的情绪。”王妃心疼地抚上她的后脊:“从前你无论是摔倒了,还是受伤了,从来不肯露出一丝脆弱。脸上永远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隔了一层纱似的。”
“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你到底是扮做你哥哥,还是你真的认为自己就是他。有段时间我和你父亲吓得不行,又不敢跟你挑明。”
傅归荑心里一紧,身体僵了片刻,她把头搭在王妃的肩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母亲,我现在很清楚我是谁,不用担心。”
王妃在傅归荑靠过来的时候,心软成一团棉絮。
别人家的小孩生来就会向父母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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