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看着案几上厚厚的一叠银票,眼中的寒意几乎能将人顷刻间冻成冰坨子。
“一万两,她倒是舍得。”裴璟冷笑一声:“这银钱便是在京城好地段买上间三进的宅子也使得。一个长随,值得她这样耗费财力,甚至不惜来质问我,还求到你跟前。”
傅归荑是个受了委屈宁可自己忍着的性子,从不多生事端,更遑论与他正面交锋。
赵清被裴璟周身摄人的气势压得心慌,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心想着若是傅世子今日只是随意打个招呼,或者意思意思给点倒还好,她一出手这么大方反而坏了事,太子殿下哪能容忍傅世子有个这样在意的人。
“罢了,”裴璟想到傅归荑哭晕在他怀里时柔弱无依的模样,把直接杀了邓意的心思往下压,沉声道:“想个法子将人赶出宫。”
赵清忙点头称是。
临近日暮,裴璟正在书房与人讨论夏季防汛事宜,素霖求见。
他做出最后的决定,便叫那人下去按照指示办,随后召见了素霖。
素霖跪在下面回禀说,傅归荑要一套女装,在焚烧王沐然的当天穿,“贵人说,她想要苍云九州的样式。”
裴璟批折子的手顿了一下,沉思片刻道:“按照她的要求来,另外,如果她还有什么需要一齐先应下她,稍后来报。”
“是。”
素霖退了出去。
书房里又恢复寂静,裴璟的笔始终无法再落下一笔。
他目光盯着桌上某处,并未落到实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会描绘傅归荑穿女装的样子。
裴璟对苍云九州的款式不是很熟悉,依稀记得与南陵的样式很不一样。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若是傅归荑穿上南陵女子的服饰,再点上红妆的样子。
她身材清瘦,腰肢纤细,刚来南陵时身上没几两肉,全身都是骨头,他抱着硌得慌。
后来把人弄进东宫,又听太医说她先天不足,他没少想办法给她孱弱的身子进补。
专门针对她调理的汤药,合理温补的膳食,还有不允许她束胸睡觉,每一样都在无声无息地滋养着傅归荑。
若不是他对她的身体情况有足够的了解,也不敢冒险去制造傅归宜假死一事。
他在心里,傅归荑的命可比傅归宜金贵不止一万倍。
在精心伺候下,傅归荑好不容易被他养得丰腴了些,尤其是该长肉的地方更是争气地一点没拖后腿。
回忆起她身上绵柔细腻的触感,裴璟不由有些心猿意马,仿佛两人亲密就在昨日。
忽然,他想到了那日去睿王府接傅归荑的时候,裴芙穿的那套薄如蝉翼的衣裙,若是穿在傅归荑身上……
薄纱披身,香肩半露,半遮半掩地勾勒出她姣好动人的曲线,腰只用一束细线缚上即可,他轻轻一扯便会自然落下,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腿。
裴璟很早就发现傅归荑有一双极美的腿,皮肤光洁细腻,没有一点瑕疵,像最上等的暖玉,很适合放在掌心把玩。她大腿与小腿几乎是一样的粗细,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那天晚上,她的腿缠在他的腰间,滋味妙不可言。
笔尖的墨汁凝成一团,啪地一下落在皱褶上,上面的字糊成一片。
裴璟回过神,连忙把笔扔在一边,手指微屈掩在唇上假咳两声,又慌忙喝了口凉茶压□□内燥热。
距离半个月才过了一半的时间,他的心像是坠入无数根羽毛搭成的窝,稍微动一动,痒得全身难受。
裴璟承认,无论是傅归荑这个人,还是她的身体,都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然而他知道她的身子还没完全好,现在无法承受自己索取,不由地躁郁难安,正好看见折子上有人参了吏部尚书行为孟浪,被人发现频繁流连风月场所,豪掷千金。
裴璟冷笑一声,直接用朱笔批复先革了他的职,再让人调查他的钱从哪里来。
若有贪污,抄家流放,严惩不贷。
裴璟愤恨地松了松前襟,又命令人多搬来了几尊冰鉴,凉气入体也未能压住气血翻涌的胸口。
整个夜晚,裴璟的精神一直处在亢奋中。
沐浴更衣躺在榻上,一闭上眼,他眼前止不住地迸出傅归荑穿上不同女装的样子,想到最后竟然心里蓦地冒出三丈高的妒火。
那个王沐然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能让傅归荑为他穿上女装。
若他真是傅归荑的哥哥,那也不行!
裴璟越想越不忿,连夜召来尚衣局的人赶制衣衫。
跪在底下的女官越听脸越红,好不容易熬到太子殿下说完,全身像被烧了一遍似的。
她退下时大着胆子用余光往上方瞟了眼。
太子殿下是怎么用一本正经处理国事的表情提出这些要求的。
女官在宫里也算是有些资历的老人,伺候过不少贵人,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要求,仍然被太子殿下离经叛道的构思所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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