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名字后她像是被触动某根神经,费了半天的力才分辨出裴璟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还是哥哥。”傅归荑用细微的气音回道:“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裴璟微微一怔,旋即不屑道:“你们幼时失散,你和他数十年都没见面,真不知道你对他哪来这么深的感情。”
傅归荑眨了眨眼,忽而闭眸偏过头,默然不语。
裴璟最讨厌她这样,仿佛只要一闭眼就能隔绝世界,隔绝他。
他捏住她的下颌强硬地将人转过来,语气变冷:“你《南陵律》学得这么好,若是他触犯了南陵律法,孤可不会轻饶。”
傅归荑闻言方才睁开眼,她定定看着裴璟好半晌,轻声开口:“若他背负人命,我愿意替他偿还;若他无恶不作,我会成为约束他后半生的枷锁,将人困在镇南王府,不会放他出来危害您的江山社稷。”
她的声音像飘在空中的柳絮,明明轻若无物却重重砸在裴璟心口。
听到傅归荑说要为那什么傅归宜偿命,他揽在她腰间的手陡然一紧,沉冷道:“没有孤的允许,你想都别想!”
傅归荑累得已经说不出话,眼皮和双唇都重重黏在一起。
裴璟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她的下一句,眼一垂,看见傅归荑安静地依靠在他肩侧,沉沉睡了过去。
双颊褪去血色,瓷白的小脸隐在乌发中,显得可怜巴巴的。
又想到给她诊脉的太医说,傅归荑因为是双生子,自打娘胎里出来就十分孱弱,若非后天有人悉心调理恐怕活不到成年。
她现在能如此康健,还离不开自身努力,一定是拥有极为顽强的意志力的人才能做到。
裴璟的脸彻底绷不住了,目光像春日绵雨般缠在她身上,丝丝缕缕透着柔情万千。
他伸手将挡住傅归荑的乌丝小心拨弄到一边,轻声自言自语埋怨道:“你不是最懂我的吗,怎么还老和我拧着,你稍微松个口,咱们都好好的,行不行?”
回答他的是傅归荑平稳的呼吸,温热的鼻息扑在他耳边,像极了无数个柔软的小爪子在同时挠他,痒意顺着皮肤融进骨髓。
身体还未平息的热意蹭地一下又烧了起来,喉咙干渴得厉害,裴璟无奈地叹了口气,悄声下了榻,又转身给她盖好被褥。
有时候他在想,每次这般较劲到底在折磨谁。
回到自己的寝殿,第一件事便是泡了个冷水澡。
春夜寒凉,裴璟仅套了件薄薄的白色中衣,紧密结实的肌肉撑得衣服勾勒出锋利的线条,发梢上是水雾凝聚成珠,顺着棱角分明的眉骨滑落至胸口,再往淌入腹肌堆砌的沟壑之中,隐匿不见。
宽肩窄腰,长身鹤立,每一寸都散发着不可阻挡的力量,如同藏在暗夜中的猎豹,随时等着给猎物致命一击。
“传令给毒蛇,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在三个月内找到傅归宜。”裴璟端坐在书桌前,饮下一口凉茶,对暗处沉声道:“不惜一切代价。”
“是。”
他要在傅归荑之前找到人。若那傅归宜真是那般不堪,亦或者大奸大恶之人,他便悄无声息地将人处理掉,省得以后带累傅归荑。
裴璟今日听傅归荑那样看重在乎她亲哥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可以做她的哥哥,亲人,依靠,甚至是她想要的任何人。
越想,裴璟越觉得傅归宜此人实在是多余,甚至觉得他既然已经失踪多年,现在更没有必要出现,徒增困扰。
上书房内。
“你听说了吗,阿宜,下个月我们要跟太子殿下和文武百官一起去平溪猎场春蒐。”乌拉尔凑过来兴致勃勃道:“他还允许我们从下个休沐日起,可以出宫半日。”
傅归荑听了后眉头微蹙,裴璟为什么忽然让世子们出宫?
“怎么样,下个休沐日我们一同出宫喝酒,上次除夕我打听到一家酒坊,一定合你的意。”乌拉尔见傅归荑沉默呆滞,撞了一下她手肘。
“再说吧。”傅归荑想用这半日时间去调查线索,还不知道忠叔那边情况如何?
乌拉尔还想说什么,太傅站在上方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他无奈只能老实坐回去。
待放了堂,他还没来得及跟傅归荑说上一句话,就眼睁睁看着人被东宫接走了。
“池秋鸿,”乌拉尔叫了他:“你下次休沐出宫吗,我们叫上阿宜一起喝酒啊。”
池秋鸿脚步微顿,侧过脸,声音喜怒不辨:“再说吧。”
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徒留乌拉尔一个人在原地。
他摸了摸脑袋,这一个两个都感觉奇奇怪怪的。
傍晚,裴璟照例过来用膳时,吃完后傅归荑问了一句出宫的事。
裴璟不慌不忙放下碗筷,告诉她:“你不能出去。”
&ot;凭什么!&ot;傅归荑当即变了脸,质问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忘记答应我,允许我自由出入宫廷一事?”
裴璟淡声道:“上次你故意拖延回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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