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贽狡黠地笑道:“赵王偃只是派赵葱替代司马尚,让司马尚回邯郸自陈清白。就算要杀,应该也只是杀司马尚一个人。”
蒙骜和王龁了然。
赵王偃要抓司马尚回邯郸,就说赵王偃要杀司马尚。司马尚是雁门郡旧将,那么赵王偃肯定想把雁门郡旧将全杀了。
没毛病!
蒙骜对王龁道:“看来你还得再熬一阵子,才能有先登之功了。”
王龁苦笑:“希望他们能尽快给我这个机会。”
蔺贽知道王龁的身体状况,闻言只能默然。
朱襄说王龁的病应当是寄生虫感染,大蒜和南瓜子都有一定的驱虫效果。
但大蒜和南瓜子都只能在初期进行预防和延缓病变。当身体器官已经发生病变后,以现在的医药水平,就是慢性死亡,无药可医。
蔺贽还知道,朱襄在南秦种了这么多年的田,他自己也身患水蛊病,只是一直靠着身体强壮和服用抑制寄生虫的草药压着。
如王龁一样,年轻时候这些毛病都引而不发。到年老的时候,只需要一场削弱体力的病,年轻时候留下的隐患都会爆发,如山崩一样。
现在朱襄还年轻,王龁已年老。
蔺贽很担心朱襄未来也会变成这样,甚至更严重。
但朱襄又安慰他,许多将领都能活到七老八十,传闻中许多条件比他艰苦许多的老农都可能活到九十九。他很注重养生,将来活到六七十岁不难。
倒是蔺贽这种嗜酒如命,从不养生的人,肯定走到他前面。
他还说等着在蔺贽坟前弹琴唱歌跳舞,每年吃掉蔺贽坟前的祭品。
朱襄说得这么生动形象,让蔺贽怀疑,朱襄这竖子已经做过此等事了。
把不开心的事抛到一边,三人继续说起赵王的愚蠢。
这时蔺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司马将军呢?怎么没看到他?”
蒙骜道:“虽然司马将军与司马尚并不是一族,但毕竟同姓氏,所以他派人去劝降司马尚。”
蔺贽疑惑:“他派人去劝降,和他自己不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蒙骜和王龁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对啊,司马靳给他们说要去劝降,不来参加会议。但你派人去劝降,和你不来参加会议有什么关系?
与司马靳同为武安君白起许多年的王龁突然脸色大变。
“这竖子……”王龁扶额,咬牙切齿道,“他不会自己去了吧?”
蒙骜不解:“这怎么可能?”
王龁有气无力道:“若武安君在这里,应当不可能。司马靳还是很稳重。”
蒙骜生气了:“什么!我当主将,他就不稳重?!”
王龁道:“这不是蒙公的错,司马靳是高兴起来,能在秦昭襄王面前脱衣服跳舞的人。”
蒙骜不生气了:“那确实只有武安君能管住他。”
蔺贽:“……”
虽然他不仅在秦王面前脱衣跳舞,还拉着秦王一起脱衣跳舞,被蔡泽带来荀子一顿揍。
但当着秦昭襄王脱衣跳舞,这个将领也太厉害了。
“那怎么办?”蒙骜好奇,“一般武安君会如何做?”
王龁干巴巴道:“准备给他收尸。如果他这次死不了就揍一顿,下次继续准备给他收尸。”
蒙骜:“……”
蒙骜道:“好,我这就让人给他用木板拼凑一副棺木,放在他大帐中。”
蔺贽瞥了蒙骜一眼。
现在他看出来了,蒙武确实是蒙骜的亲儿子。
他们想起“失踪”的司马靳时,已经发须灰白,不复朱襄当年在长平所见过分活泼的老将司马靳已经潜入了雁门郡。
当雁门郡旧将和庞煖生出间隙的时候,他们的防守也生出了破绽。
司马靳大摇大摆走进雁门郡,先找到了信陵君留下的门客。
信陵君死前安排了众门客的去处,有许多门客留在了雁门郡。
信陵君的门客得知司马靳的身份之后,先吓得差点晕厥,但继而立刻询问信陵君的事。
虽然朱亥带信陵君棺木南下寻访长平君的事已经传到了雁门郡,但他还是想听到更详细的情况。
司马靳了解不多,但可以编。
反正朱襄公已经够神奇了,他再编一些朱襄公愤怒领兵北上迎接信陵君棺木的事,也不会更神奇。
信陵君的门客感动得涕泗横流,问道:“司马将军,我能为你做什么?”
司马靳道:“那司马尚算是我的远亲,赵王要杀他,如长平君、武成君和信陵君的遭遇一样,我想给他一条生路。”
司马靳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秦军对此无所谓。只要赵王临阵换将,这雁门郡肯定能打下来。但我一是不忍同族被杀,二是不忍武成君和信陵君经营多年的雁门郡被毁,所以冒险来此。”
他擦了擦眼眶,红着眼眶道:“若雁门郡不降,秦军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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