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的是种地。”
朱襄失笑:“我擅长种地,李牧擅长打仗。你既不可能去种地,也不能去打仗,看来是一辈子都无法出师了。荀子那里,你倒是可以争取争取。”
嬴小政抱着手臂,鼻子喷气:“不要。我不耐烦儒家太繁复的‘礼’。”
浮丘的眼神又黯淡了。
唉,太子政即使师从荀子,也不尊儒。
朱襄道:“荀子应当已经习惯了。他最出色的弟子,重儒的不多。”
朱襄拍了拍身边浮丘的肩膀:“你要努力啊。如果你将来没有成就,后世人就要嘲笑荀子教出的学生中,最厉害的是韩非、李斯、我、政儿这样完全不像儒士的人。你好歹让荀子的学生中多个大儒。”
浮丘:“……”朱襄公,你这句话敢到荀子面前说吗?
可他不敢说,只能拱手苦笑:“学生会尽力。”
嬴小政疑惑:“浮丘是大儒吗?他不是擅长行商和赋税吗?”
浮丘:“……!!”
朱襄严肃道:“儒商也是儒。谁说大儒不能是商人?”
嬴小政耸肩:“好吧,舅父说是就是。那不如你去当这个大儒,谁说大儒不能种田?”
朱襄捏了捏下巴:“有道理。我看我自己,也觉得像个正经的大儒。这么说,李斯和韩非怎么就不能是大儒了?儒无所不包,哪是那等不便之物。”
嬴小政赞同:“确实。”
朱襄道:“那政儿也当个大儒如何?”
嬴小政道:“我考虑考虑。”
浮丘把脸撇到一边。
他决定把今日听到的话全部忘掉,否则他的儒心会受损。
韩国灭亡,韩王被“请”至咸阳,对韩非和张良而言是莫大的打击。
对朱襄和嬴小政而言,不过是多了一堂可以学习很久的课程。
嬴小政还试图以韩国兴衰史教导成蟜。
成蟜生母为韩女,他将来肯定会成为秦国朝堂中韩国势力的依靠。
听懂韩国君王错综复杂的关系,成蟜才能化秦国朝堂的韩国势力为己用,帮他家兄长掌握这一派系。
成蟜听完嬴小政分析韩国的第一堂课,就跑到精神萎靡的韩非和张良面前,嚣张道“你们以后全靠我,现在就要听我的,帮我藏点心”,被嬴小政抓到一顿揍。
韩非和张良这才想起来,公子成蟜是韩女所生。
他们思索了一瞬间要不要帮扶一下公子成蟜。
念头刚升起来,就被他们嫌弃地丢掉。
别说韩非,就是张良刚来不到一月,就看出最想帮扶公子成蟜的是太子政。
但太子政希望弟弟成为自己的左臂右膀,公子成蟜却只想成为兄长身上混吃混喝的挂件。
那句“大兄我是你唯一的弟弟”魔音灌脑,让张良听了都想打人。
与其寄希望公子成蟜长大后会知道权势的美味,整合秦国朝堂韩国势力的同时,也为他们这群韩人争得更高地位,不如把希望直接寄托在太子政身上。
何况,有太子政压着,公子成蟜即使心向权势又能如何?从小被太子政按着打屁股的公子成蟜,还能翻得过太子政这座大山?
比起出身韩国宗室的韩非,张良更早从悲愤的情绪中缓过劲。
他能理解韩王的做法。
韩王继位时,正是秦昭襄王强盛时。
秦昭襄王内有应侯范雎,外有武安君白起,三晋之地从“魏韩赵”,变成了“上魏下韩右赵”的格局,被秦国吞并了近半。
韩王曾经也奋力挣扎过。
但韩王登基前,韩王的君父韩厘王与魏国出全国之兵,联合东周与东进的秦国进行大决战。
那就是伊阙之战。
白起成名之战。
此后韩国精锐尽失,只能在秦国和其他五国间左右摇摆。
韩国无兵,只能以权术如履薄冰。
守不住上党,韩国转祸赵国,结果长平之战秦赵对峙时,秦国偏师继续攻打韩国,赵国战败,失地最多的却是韩国;
韩王给东周献城,希望东周公牵头六国联盟攻秦,结果东周被灭,韩国也被好一顿揍;
韩王和众卿大夫商议,干脆投了吧,于是给秦昭襄王披麻戴孝哭丧,请求成为附属国,秦国不要;
此次韩王也尽力守城了,等到了楚军来救。
等救完之后,韩王出城一看,好家伙,只剩下新郑这一座孤城了。
一生都在被秦国揍的韩王年近五十,心态比七八十的老人还沧桑。
他承受不住这个压力,崩溃了。
张良很能理解。
但韩王,你能不能降得不那么丢脸?
自古以来,从未有活人给自己定谥号。你还给自己定的“扩疆爱民”的美谥,完全和一生反着来。
且你就算认为一座孤城难以复国想投降,也该是缓一阵子,先送走楚军,再派遣使臣去咸阳,两国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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