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声孝顺,但朱襄和你似乎没什么关系。
难道朱襄是为了讨好应侯和武安君,所以才屈身给应侯和武安君当仆从?
范雎知道黄歇想歪了,他道:“有的人天生喜欢照顾他人,朱襄便是这样的人。你不理解正常,常人都难以理解。听闻你被朱襄吓唬了一番?”
吓唬……黄歇脸色有点难看。
当日他和朱襄不是密谈吗?怎么连病床上的范雎都知道了?
黄歇问道:“应侯可有什么指教?”
范雎道:“我早就离开朝堂,现在病得卧床不起,能有什么指教?只是我提醒你,你并非楚国高门大族,虽对楚王有恩,楚王也不一定能保你平安。你我有旧,我还未死,你来秦国,我可以帮你举荐。”
黄歇道:“谢应侯,但我不会背离楚国。”
“哦。”范雎仍旧表情平淡,“那你就试着与朱襄过招吧。”
黄歇疑惑:“应侯只是想对我说这个?”
范雎道:“是。”
黄歇道:“应侯不想让我与朱襄公为敌?”
范雎淡然道:“你不是与朱襄为敌,是与秦国为敌。不过你应该不会死在秦人手中,而是死在楚人手中。你们楚国想要帮楚王做事的权臣,没有一个能善终。不是秦人太强大,是楚王不行。所以当年我才劝说先主放你主仆二人回国。你看我像放虎归山的人吗?”
黄歇拱手,不回答。
范雎咳了两声,道:“你好好想想吧。楚国公子都在秦国做官,你为何不能来秦国?”
说完这句话之后,范雎便不再与黄歇说话。
黄歇问候了几声,见范雎不回答,只好离开。
黄歇离开之后,范雎对身边仆从道:“我和春申君的对话,要好好传出去。”
仆从恭敬躬身,然后悄然退下。
范雎冷哼了一声。
黄歇离开时,又遇上朱襄。
以前他想拜见朱襄的时候老找不到机会遇到朱襄,现在不想与朱襄见面,见到朱襄的次数倒是多了。
“长平君,你这是在干什么?”虽然黄歇很想当没看见,但看着挽着衣袖翻炒一锅石子的朱襄,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朱襄抬头:“我在炒板栗。马上要炒好了,春申君等一会儿,我给你装一包。”
板栗?
黄歇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甜香。走近一看,他才看到锅里除了石子,还有栗子。
朱襄拿着一个小铁铲在锅里使劲翻炒。装满石子和栗子的锅翻炒起来很费劲,朱襄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看着非常有力量。
朱襄虽然表面上身体瘦削颀长,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袖子一撸上去,胳膊上全是结实的肌肉。
种田的汉子,总会有一把子的力气。
“好了!”朱襄长舒一口气,抖了抖手臂,让仆从帮忙装栗子。
之前仆从已经炒了一会儿了,最后的调味和火候由朱襄来把控,所以他没有多累。
黄歇看着朱襄真给他装了一纸袋的栗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回应。
朱襄以为黄歇怕有毒,特意剥了一颗栗子丢嘴里,又剥了一颗栗子递给黄歇。
黄歇犹豫了一会儿,接过栗子吃下:“放了蜂蜜?”
“是糖。”朱襄道,“柘浆,知道吗?”柘浆就是甘蔗汁。
黄歇道:“知道。”柘浆是楚国特产之一,他怎么会不知道。
糖炒栗子很美味。黄歇看着朱襄和善的面容,心里直打鼓。
之前朱襄还放言让自己去杀他,现在为何又对他这么友善?这个人真是看不透。
“长平君,之前我二人还争锋相对,为何现在你对我突然友善?”黄歇知道朱襄不是绕弯子的人,便也懒得用贵族辞令,直截了当的问道。
朱襄道:“我俩敌对是因为立场不同,现在你来探望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对你失礼?”
黄歇无语。你一个长平君亲自炒栗子送给我,这算是另一种失礼吧?
不过朱襄这回答,倒是让黄歇心里稍稍舒服一些。
朱襄的意思应该是,虽然立场不同注定成为敌人,但若放下立场,他们还是能成为友人吧。
朱襄认可的友人都是大贤,黄歇感觉自己被承认了。
他离开时,再次叹息:“虽然你说我派的人去晚了很多步,但我还是很遗憾,你没有与我共事。”
朱襄笑着摇头:“春申君,如果我来了楚国,你可能就要对付我了。楚国那土壤,容不下两个非本土大贵族派系的权臣,除非楚王敢对大贵族动手,把更多的位置空出来。楚王没抓住吴起给的机会,也没抓住屈原给的机会,已经没机会了。”
洗干净手的朱襄拱手作揖:“春申君一路走好。”
黄歇心头一梗,突然觉得很是难堪。
他将朱襄递给他的糖炒栗子递给仆从,自己甩了甩衣袖,没有回礼,十分无礼的离去。
“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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