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观察自己?
舅父再观察下去,会不会猜出我梦中能窥伺另一个未来的事?虽然猜出了也没关系,自己身上的神异,比起舅父差远了。其他人不能告诉,舅父倒是无所谓。
不过朱襄没有询问嬴小政的怪异之处,嬴小政也没有主动坦白。
缓和了嬴小政和韩非的关系,确定自己照顾韩非不会引起偶尔心眼特别小的小外甥不满后,朱襄才开始张罗韩非的生活。
当丢弃了对“韩非子”的滤镜,朱襄视荀子为父辈,荀子默许的入门弟子,以这个时代的规矩,也与朱襄建立了较为亲密的关系,与其他儒门弟子不同。他将韩非当做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弱小结巴师弟,就难免又生出了老母鸡的心态。
韩非只带了一个驾车的老仆来,生活拮据,带来的全部旅资都用于保管书籍。
别说朱襄看不过去,雪都嫌弃韩非那身皱巴巴的衣服了。
雪的思想很简单,能住进自己家中的人,都是良人和自己需要照顾的人。她立刻让人按着满脸羞窘的韩非量了尺寸,为韩非做衣服,俨然把比她和朱襄大几岁的韩非当晚辈照顾。
韩非接过雪送来的新衣时,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见韩非实在是太过羞窘,朱襄为韩非找了一个抄书的工作,求学之余能赚取些生活费。待有钱后,他就能自己置办生活物品了。
韩非见朱襄如此照顾自己,又生出了希望。
他再次向朱襄请求,拜入朱襄门下。
朱襄虽自称是荀子的弟子,但荀子没正式收他,只把朱襄当晚辈看待。而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紧密,所以韩非可以拜很多个老师学习,不用顾忌师门辈分。
朱襄叹了口气,道:“我今日要去查看棉花田结果情况,你陪我走一趟?”
韩非忐忑不安道:“是!”
嬴小政从窗口探头。
朱襄无语:“政儿,你怎么从什么地方都能冒出来?去去去,今日君上要来,你给我乖乖等着,由你负责接待君上。这么重要的事,你能做好吗?”
嬴小政叹气:“能。”好想看韩非再次被舅父说哭。曾大父来的真不是时候。
吃瓜不易,政儿叹气。
韩非跟着朱襄去了田地。
朱襄走在前面,韩非恭敬地退后半步,跟随着朱襄。两人安静地朝棉花田走去。
朱襄静静地整理思绪。
朱襄和大部分中年人一样,对韩非的印象最初来自于影视动画作品,所以对韩非有一层厚厚的美化滤镜。
当滤镜破碎后,韩非真实经历才从朱襄心中浮现,勾勒出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垂老形象。
与影视动画作品不同,韩非在见到秦始皇之前,一直郁郁不得志,籍籍不得名。
他青年时向韩王上书不得重用,之后拜荀子为师又游历他国奠定了他的理论,之后回到韩国继续著书立说希望打动韩王,但仍旧不被理睬。
直到秦始皇看到了韩非的书,说出那句著名的“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韩非才在七国始扬名。
《史记》中写秦始皇是为了韩非攻打韩国,这一点后世出土的史料已经证明,攻打韩国是秦国预定的战略目标。在秦国统一天下之前,秦始皇是一个极端理智的人,不会求贤打乱自己统一天下的步调。
之后韩非被韩王派遣入秦,秦始皇还是派兵轻松覆灭韩国,韩国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但秦始皇对韩非的推崇和喜爱是真实的。能让追求长生不老到疯魔的秦始皇说出“死”这个字,可见韩非的魅力。
而韩非的著作中,经常以秦国作为正面例子。他们两人是“双向奔赴”。
在韩国一直被忽视的韩非得到了一位雄主的青睐。此时韩非已经四十五岁,在战国已经算是步入老年。得遇伯乐,如果韩非并非是一位受韩王之命出使秦国韩国公子,而是普通的士人,恐怕会立刻纳头就拜,为伯乐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了。
甚至韩非如果是主动入秦,而不是被韩王派遣入秦,他都可以在秦国入仕。
但他是被韩王送来游说秦国的说客,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悲剧。
与现在这个二十多岁的愣头青韩非不同,韩非子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游学,又经历了与如今青年韩非同样年岁的人生后,著作中的政治倾向明显是维护大一统,加强君主专制,剪除贵族势力。
可他本人一生所作所为,却与他的著作背道而驰。
除了向秦王上书,韩非唯一一次政治上的举措,就是入秦后希望秦国攻打赵国,并构陷姚贾。
姚贾是一个守门小吏的儿子,堪比平民般的底层士子出身。
他是秦始皇时期离间计的主要执行人,带着重金游说四方,用三寸不烂之舌瓦解六国对秦的联合攻势。
这个时候游说,姚贾就是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用命赚功劳。其危险程度不亚于上战场的兵卒。所以当姚贾出使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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