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
他们将王龁的旗帜降下,换上了武安君白起的旗帜,还高举着挥了挥。
赵军兵锋来到谷口,还未到秦兵弩箭的射程内,就先远远看到了武安君的旗帜。
这一刻,赵军前进的动作诡异的停了下来,几乎所有将士兵卒都屏住了呼吸。
绝望慢慢攀上了他们的心脏,就像是一只大手,将他们的心脏握在手心,逐渐攥紧。
就算不识字的兵卒也能看懂旗帜的图形。因为这是他们的噩梦,他们在出发之前就偷偷看过这面旗帜,祈祷自己不会遇到这面旗帜。
“白起……”不知道谁先哑声喊出这个名字。
赵军的队形乱了。
一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兵卒丢下了武器,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情绪崩溃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将领骑着马徘徊,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重整士气。
赵括得到了消息,从中段骑马赶了过来。
他用马鞭抽着两旁崩溃的兵卒,大喊道:“白起又如何!白起已经老了!他今年都快五十了!我父是马服君赵奢!被秦王惧怕的马服君赵奢!我的兵,不准惧怕白起!”
在赵括愤怒地嘶吼声中,赵军的混乱得到遏制。
曾经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大败秦军的马服君是一个神话,在兵卒心中声望恐怕比虽然战绩更加出色,但有输有赢的廉颇更加高。
赵国兵卒的崩溃混乱情绪得到安抚,他们重新捡起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赵武灵王改革之后,赵人胡服骑射,尚武成风。赵国兵卒的单兵素质在七国都算得上上乘。
赵括给了他们的希望。
他们用希冀的目光看向赵括。
赵国这些底层兵卒相信马服君,所以相信这个让他们不必惧怕秦国武安君白起的马服子。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带着因重燃希望而重整的勇气,大声嘶吼着,朝着秦国的阵地冲去。
然后,倒在了箭雨中。
这次和秦国弩阵交锋,直到死亡的那一刻,赵国兵卒脸上也没有绝望的神色。
就像是他们冲击韩王山仅仅只有五千轻骑兵的阵地,一个又一个的赵国兵卒倒在了巨石滚木下时一样,他们都没有绝望。
赵人尚武,他们不惧怕秦军,不惧怕白起。
……
秦军主帐,一个又一个传令兵不断进出,带来情报,带走命令。
白起端坐桌前,眉头紧皱,表情居然有些凝重。
前线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赵括比他想象中的更废物。他先攻打山上阵地,短暂攻不下之后就调头从河谷口突围;被河谷口弩箭阻挡之后,他再次调转兵锋,朝山上突围。
赵括游移不定的决策,给了山上和河谷口阵地充分地加固阵地和等待援军的时间,减轻了白起指挥秦军合围的压力。
后来赵括又攻打王龁。王龁也已经休整完毕,依托堡垒固守不出。
赵括久攻不下,便在山谷中安营扎寨,转攻为守。
在白起眼中,赵括每一步都指挥错误。但他万万没想到,赵括会如此愚蠢!
白起原本以为,赵括会率领一半赵军出击,另一半留守丹水东岸阵地。这样既能保住阵地和辎重,还能在赵括遇围时增援。
正常的将领在追击的时候,都不可能完全置自己后路和后勤不顾。
白起派去山上的轻骑兵是“敢死队”。他原本以为这支骑兵一定会在两面夹击下被吞噬,才能等到秦兵援军到来。
谁曾想,赵括居然把赵军主力全部带走,赵军倾巢而出,只在原本阵地留下少许后勤非战斗人员。
白起只派了两支精兵去堵住赵括的退路,剩下的兵力都用来攻打丹水东岸的赵军堡垒。
他想先攻下没有主将的赵军堡垒,歼灭部分赵军,然后再慢慢吞吃赵括被围住的军队。
现在秦军长驱直入赵军原本阵地,基本没遇到抵抗。
被白起围住的赵括军队,居然是赵军全部主力?!这么多人秦军怎么吃得下?!
秦军能依托交通要道,以极少的兵力堵住赵国几十万大军。同样,赵国也能反过来依托这几条狭窄的要道抵挡秦军的攻势。
也就是说,现在秦军和赵军进入了僵持,赵军无法突围,秦军也吃不下赵军。
赵括这愚蠢的一手,居然把白起拖住了。
白起打了几十年的仗,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白起又是郁闷又是憋屈,只好写信回咸阳,让君上想办法。
现在赵军和秦军僵持,白起一个兵都不能乱动。接下来这场战争的胜负,就看场外了——究竟是赵国的援兵先到,还是秦国的援兵先到。
赵国和秦国都几乎拿出了自己所有精锐兵力,两方都很难再派来援军。但赵国还有廉颇这个老将可以支援,秦国这一方连支援的将领都派不出来。
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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