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穿过双层纱帘,轻柔地洒在了祁星宇脸上。他皱皱眉,随即缓慢地睁开了眼,发现不过早上七点。
沙发床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晚上下来腰痛腿麻脖子酸,加上靠着窗边放,所以天刚蒙蒙亮就能抽走人所有的睡意。
这大约就是陪床人的宿命。
不过,看不远处的程尹还是睡意沉沉的模样,祁星宇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穿鞋下床,把遮光帘轻轻合上,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早上好。”
因为一直陪在程尹身边,所以住院区的医生护士都与祁星宇熟悉了起来。他回了声早上好,笑容却在转头的瞬间凝固。
两条暖光灯无限延伸,照亮了载满生离死别的医院走廊。有人坐在地上抹泪,有人站在窗边发呆,有人顶着油头缩成一团,有人得空吃了口热乎早餐
而坐在程尹病房门前的宋观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脚边是几个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注意到祁星宇的视线后,他“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
“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祁星宇双手抱胸道。
宋观潮并没有回话的打算,捏捏眉头以图眼部肌肉的片刻放松,“节目组主动接触至诚,是你在其中推波助澜吧?”
虽然知道这人是块带刺的铁板,但毫无征兆地被戳破了心思,还是让祁星宇生了些慌张。他连忙转头确认,确认自己是否把房门给带上了。
宋观潮对祁星宇的小动作不甚在意。
“如果你只是想创造和她相处机会,你大可以去栌城工作,你有能力如此。”他把电脑收进公文包后又抬手确认了一遍时间,说话间并未看向祁星宇,“可你偏偏把她引回了淮城。”
说完他终于抬眸,边整理领带边凝视着祁星宇,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明知道淮城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祁星宇只觉得宋观潮刚才朝他脑子里扔了个炸弹,炸得他耳鸣嗡嗡,炸得他胸膛滚烫。他不禁耷拉下脑袋,想要避开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祁星宇和程尹当初结束得并不愉快。一次争吵后,后者几乎是用逃的,一夜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因此消沉了很久,周围的朋友都知道他遇到了个提裤子不认人的渣女。
怨肯定是怨的。
但漫长的时间让这份怨念变得愈发别扭。他既想和程尹再次开始,又想让其吃点苦头,所以选来选去定了淮城。
这次重逢,他蓄谋已久。
可对程尹来说,淮城回忆到底还是苦涩居多,不然她也不会在江边独自买醉。
听负责急救的医生说,她差点儿就滚到江里去了。
她差点儿,
就死了。
猛地被人推开,祁星宇肩膀不可控制地撞向墙面。在医生护士家属簇拥下,某病人如火箭般从他和宋观潮之间经过。看着那位危重病人经过时滴落的深红血迹,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宋观潮察觉到了他的失魂落魄,但无意安慰。
“上节目是把双刃剑,她既有可能借此扶摇直上,也有可能遭人唾弃谩骂。”宋观潮朝向走廊尽头,侧身对着他道,“你既然做了,那就拼尽全力保护好她。”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朝电梯口走去,留祁星宇一人在原地愣神。
直至落日时分,直至霞光漫天。
时不时飘来的饭菜香味让睡梦中的程尹轻轻皱眉。伸手探向床边,空落落的感觉让她脑中某根弦被猛地拨弄,然后便立马清醒了过来。
“你醒啦?”
祁星宇注意到了她的惊慌失措,
“做噩梦了?”
程尹看着祁星宇那双在夕阳下愈发透亮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转动眼球打量病房各个角落,哑声问道:“他走了吗?”
“谁?”祁星宇明知故问。
大抵是觉得昨夜太过失态,程尹竟对说出那个名字有些心虚:“宋、宋观潮?”
“你果然是做噩梦了。”某黑脸小狗气鼓鼓地开了电视,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电视机默认频道——淮城卫视正值晚间新闻时间。程尹见祁星宇情绪不对,乖乖地闭嘴看电视。
【这是一场世界规模的游戏盛会】
“游戏”二字惹得祁星宇虎躯一震。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生怕下一秒就出现某个冷血西装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男人眼下微微发青,但胜在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虽略有疲态但难掩聪颖。纯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扣至领口,使那不断滑动的喉结十分惹眼。深蓝色西装剪裁精良,衬得他肩膀宽阔却不显壮,胸前挂着个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宋观潮”三个字。
【普芯科技创始人兼ceo宋观潮,也带着普芯最新作《星臣》的deo来到了东京游戏展现场】
面对几大电视台驻场记者的提问,宋观潮总是对答如流。他对世界游戏流行趋势了如指掌,对行业未来发展侃侃而谈,全程不苟言笑,唯独在谈及《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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