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腾了许久,最后卫阑起身去拿纸巾擦手的时候天已朦朦,漆黑的夜空变成纯净的藏蓝色,红日未升,星辰未褪,草原的山峦起伏连绵,看得真切。早醒的羊群又开始咩叫,牛铃轻响。
童烺看着自己的少年坐在窗前,笑了笑,叫道:“小阑。”
“嗯?”卫阑还在专注擦着手指,微微侧过头。
“我爱你。”童烺说道。
卫阑微微一愣,随后转过脸来,冲他粲然一笑,那笑容欣慰而释怀,像是盼了好久终于得到礼物的孩子,发自内心的,令人动容的笑容。
少年的眼睛映着童烺的身影,少年的身后的一片星河璀璨。
那双眼睛无论见过多少次,童烺还是要感叹一句,太美了。美到窒息,美到能装下世间所有深情,美到甚至比得过星穹浩瀚。
就像是天上星河轨迹,多少亿年周而复始,少年从始至终都坚定的看着童烺,坚毅又勇敢,从未偏移分毫。
“我也爱你。”
细风从窗缝悄声溜进来,吹动少年额前碎发。风动,心也动。
童烺没有在x省久住,一来他有些高原反应,卫阑急着忙着将他赶回平原地区才放心,二来,卫阑这边报社的采访任务也接近尾声,很快就能回到c城过寒假了。
童老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向画室,他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想拿起画笔创作。
那日卫阑回过头的笑容始终映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想亲手记录下这一生难忘的画面。
他甚至不需要打草稿,从仓库里翻出一个油画布,固定在画架上肆意挥毫,随心所欲。他的构形能力极佳,三两笔就能将少年侧过脸好看的轮廓呈现得活灵活现。
他越画兴致越高,甚至跑上楼开了一瓶啤酒,在寒冬腊月里浑身滚烫,涂抹着画布上属于他的美景。
童烺第一次知道原来灵感不需要绞尽脑汁的矫情,原来死板的技巧都是创造的陪衬,原来色彩明艳动人,任他掌控;原来画龙点睛,只需要那么一点真情。
第二天一早,晨曦从画室的玻璃透进来,林简推开门,正看到童烺站在画布前,一甩手,在背景的天幕之上留下白色的颜料,星光点点。
林简嘿了一声,说:“哟呵,画你们家小崽子画的挺像,熬了一宿没睡?”
童烺头也不抬,回道:“是啊,好不容易有了创作灵感,得把握住才是。”
“怎么着?这幅画想参加今年的画展?”
“当然。”童烺胸有成竹,拿起黑色颜料在画作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大名,赶在最后一天提交给之前的画展。
今年的主题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画自己想画的。
卫阑从x省风尘仆仆赶回来了,两人错过了大年三十的过年,不愿意错过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起去超市买了糯米和豆沙馅,卫阑亲手包了好多圆滚滚的汤圆。
晚上,两人开着电视当背景音,靠在沙发上盖着一条毯子缩在一起聊天。
卫阑说:“我现在实习工资到2000元一个月了,就是不包吃住。”
童烺答:“那不错了呀,你在a大有宿舍,有食堂,也没关系。”
“嗯。”卫阑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余额,“我陆陆续续自己也攒了有五千块钱了,挺好的,等我下学期差不多就能攒够一万了。”
童烺刚要说话,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卫阑给他拿过来,看了眼屏幕,神色凝重,说道:“童焰。”
童烺想了想还是接过手机,点开扬声器接通了。
“喂?”童焰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陌生又熟悉,卫阑才恍然发觉自己好像快一年多没跟亲妈联系过了。
“有什么事吗?”童烺问。
童焰也不是来纠缠的,直说来意,“童道华前几天检查出来肺癌晚期,所以我才联系你。”
卫阑和童烺对视一眼,心底一紧,癌症要花多少钱?
童焰接着说:“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童道华的意思是不治了,治也治不好,不想白花钱,他现在的意思是让我们俩一人给他一万块钱,一共两万块钱让他临死前能吃好喝好,就知足了。”
童烺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狮子大开口。
“我的意思就听他的吧,肺癌晚期,再怎么治也是白烧钱。”童焰说。
“行,那我给他一万。”童烺答应下来,正想挂断电话,童焰喊了一声慢着。
“怎么了?”童烺耐下性子问,卫阑也在一边侧耳听着。
童焰说:“我现在拿不出一万块钱给童道华,你也知道我刚开始工作,还在外面跟人合租,工资不高,一万太多了。”
“那你想怎么样?”童烺揉揉眉头,觉得这又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童焰也不客气,说道:“我只能拿出五千,剩下的一万五你来出吧。”
卫阑紧皱眉头,刚想说凭什么,童烺朝他摆摆手,竟然答应了童焰。
“行,我出一万五,你出五千,咱们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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