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读私立高中,在这样的学校,家庭占据人际关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有多少人想要攀附周家,就有多少人愿意成为周知的好朋友。
几个小时后,周知扔了手柄,不想玩了。他一直在赢,有人在帮他,有人在让他,他只是觉得无聊。
旁边有人凑过来,问他想干什么,或许出去转转也不错。
周知开始烦了,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明明自己才是被众星捧月的那个,名字里有月亮的人却是周辉月。
凭什么?他们的名字都是周恒取的。
想到这里,周知的脸色不佳,他开口问:“你们知道,我还有个哥吗?”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那些人神色各异,但没人愿意第一个出来接话,生怕触霉头。
这事没人不知道。但不会有人在周知面前提起,大家心照不宣地当这件事不存在。
但是现在不同了。周辉月已经不可能再和周知竞争,周知这时候提起这事,大概是想要落井下石。
有人尝试着开口:“周辉月?他不是差点被车撞死,养病去了?”
周知便笑了。
那些人明白他的意思,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周辉月。
有人嘲讽地说:“对了,听说虞倦去照顾周辉月一个月了。难不成他还有什么特别,腿脚都不灵便,站都站不起来,还能引得虞倦不回来了?”
这话是在踩周辉月是个残废,但周知听了仍很不高兴。
他不能容忍周辉月身边有任何人。
周知没笑,若有所思地说:“他能有什么未婚夫?我倒想见见。”
周知比虞倦小一岁,两个人不在同一所学校,而他又反感和周辉月有关的一切,刻意避开,两人从未见过面。
他心想,周辉月算什么,自己勾一勾手,就能叫他的未婚夫到自己身边来。
而现在机会来了。
苏俪去了海外。周知知道,每隔大半个月,母亲总要去父亲的居所陪他,照顾他。即使父亲所在的地方从不会缺秘书、佣人、管家。
他这么想着,拨通了那个负责照顾周辉月的人的电话。
手机震了一下,只有一下。
周辉月打开抽屉,接通了电话。
通讯录是空白的,周辉月记得这个手机上每一个来往的号码。
这个电话是孙七佰打来的。
孙七佰似乎很着急:“先生,有件急事必须要告诉你。”
周辉月“嗯”了一声。即使孙七佰说是急事,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孙七佰解释道:“之前有一次,苏俪的儿子说要来这里探望你,逼我不得不答应。但是之后,他就没来过电话,我以为他忘了,就没和您说。”
在此之前,孙七佰已经将苏俪的所有交代,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辉月,这件事他不是故意没说,是真的忘了。
而现在又出现了意外,就是他做事的失误了。
孙七佰说:“他刚刚打电话给我,说苏俪不在家,他马上准备过来了。”
周辉月听到一阵略显得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他的声音很轻,但很果决:“让他来。”
下一秒,脚步停在他的门前。
虞倦的声音自门的另一边传来,他叫房间主人的名字:“周辉月。”
门打开了。
周辉月问:“怎么了?”
虞倦站在门前,衣服穿得不太整齐,慢吞吞地喘着气,有点苦恼地说:“淋浴喷头好像坏了,出不来水。”
他脱了衣服,却没办法洗澡,上网查了可能出现这件事的原因,折腾了好半天也全无用处,不知为何,想到了周辉月。
对方是一个病人,却好像永远可以解决他的每一个问题。
虞倦矜持地抬着下巴,犹豫着要不要对这个人提出要求。
与窗户不同,水管的修理或许过于复杂。
周辉月看着他,提出了一个更简单、且百分百能够做到的办法,他说:“你可以在我的浴室洗澡。你可以吗?”
虞倦一怔,他有洁癖,说:“没什么不可以的。”
几分钟后,虞倦拿着毛巾和干净衣服走了进来,周辉月停在靠门的位置,而不是靠窗。
虞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但是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而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空气静默了一小会儿,周辉月转过头,看了一眼浴室——那个用两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开的地方。
紫金山庄是私人度假场所。设计之初,没想过用于宴会,没人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举办宴会,所以也不会一次容纳太多人。顶多会有亲朋好友来访,房间绰绰有余,不至于要让不亲近的人凑合住一个房间。
所以浴室也未做完全的隐□□理。
周辉月回过头,淡淡地说:“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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