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其实他已经没得选了。即使他将这件事说出去,苏俪也不会再相信他的能力,将这件事继续交给自己。
但孙七佰还想要更多。还不够。
周辉月的筹码拿出来得太早,也太多了。
片刻后,孙七佰收回目光,装作严肃地开口:“我是太太请来照顾你的,怎么好收钱?”
周辉月不以为意,他没有揭穿这个假的不能再假的谎话,只是浪费时间,提出一个孙七佰无法拒绝的条件:“你的妻子,也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孙七佰完全僵住了。
他的妻子有病,遗传的慢性病,人至中年突然严重起来,治不好,只能养着。即使有钱,如何挑选到好的医院,找到合适的医生,都是门路,需要花费的时间太长,显然不是自己能立刻解决的。
但眼前这个人,愿意为自己省去那些时间和精力,帮他一个大忙。
他顾不上别的,着急地问:“你确定没骗我?”
周辉月看着蹲在自己眼前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急切,他说:“你会同意的。是吗?”
孙七佰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就在孙七佰准备问周辉月需要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周辉月开口说:“我可以和你换一只录音笔吗?”
孙七佰没能维持住脸上的笑,他顿了几秒钟,看着周辉月,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然后屈服似的从口袋中拿出那只录音笔,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周辉月将另一只录音笔推了过来,相同的牌子款式。
这不是巧合。
孙七佰的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没忍住说:“您查了我这么久,究竟是要我做什么?”
“别那么紧张。”周辉月的语调听起来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一点小忙。完全在你的能力范围内。”
周辉月的要求的确很简单,让他装聋作哑即可,不用向苏俪套话。
谈妥后,孙七佰一刻也没有多留,走了出来,他甚至对周辉月产生了一丝恐惧。
上车之后,他打开录音笔,里面是一段模糊的对话,竟然是自己在勒索周辉月。
孙七佰感到一阵不寒而栗,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打湿了。
今天老爷子不在,去亲戚家帮忙,刘奶奶无聊,叫虞倦过来吃饭。
他来的时候还早,两人散了会步,刘奶奶看箬叶长得好,没忍住摘了些,说要给虞倦包粽子吃。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虞倦在一旁看着,顺便帮点力所能及的忙。
手机震了一下。
虞倦右手拿着粽叶,左手捞起手机,点开来是周辉月发来的消息。
“两个小时后有雨,你回来吗?”
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周辉月曾对虞倦的安全表达过担忧。之后的每一次,虞倦都会收到周辉月的消息。
虞倦想回一句“马上回去”,刘奶奶正好叫他的名字,手忙脚乱下,不小心误触到了视频通话。
来不及挂断,对面已经接通了。
隔着屏幕,周辉月看到的是虞倦的小半张脸。
湿润的唇微微张着,衔了一枚很红的樱桃。
牙酸
虞倦的手停在红色按钮上,想要按下去,但犹豫了几秒钟。
然后,未开扬声器的话筒中传来周辉月的声音。
听起来很遥远,有些模糊。
他问:“很热吗?你的脸很红。”
虞倦怔了怔,看了眼屏幕窗口中显示的自己的脸,觉得周辉月看错了。
一枚完整的樱桃在他的口齿间打滚,语速比不了正常的时候,虞倦慢吞吞地说:“没有。不是很热。”
错失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已经没办法挂断电话了。
在将樱桃咽下去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周辉月语调平常地问:“你在做什么?”
虞倦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手机搁在膝盖上,他垂着头,微微摇晃着:“在整理箬叶。”
“还有,吃樱桃。”
虞倦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他最初设想得不太一样。
他没有打算和周辉月成为朋友,只是希望这个人能够恢复到痊愈的程度,可是现在却每天都在一起吃饭,交换了联系方式,偶尔会通话,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是他没有想过的。
可能这就是人生中不得不出现的意外,不是每件事都会按照他的想法来。
他也没想过会穿到一本小说里。
过了一会儿,刘奶奶拿过虞倦拽着的粽叶,他主要负责当人形支架,剩下来还有一些,但刘奶奶示意他先打电话。
虞倦甩了甩掌心的水珠,捞起手机。
太阳很大,完全想不到两个小时后会下雨,他懒洋洋地说:“你要吃吗?”
周辉月问:“樱桃吗?”
虞倦点了下头,樱桃才洗过,沾着水珠,他的指尖拿着樱桃梗,在镜头前晃了晃: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