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扶光这个一家之主强行振作起来,按部就班处理叶老夫人的丧事,让老人家能走得更体面些。
不少亲近人家都过来送叶老夫人一程。
叶扶光和文翠在叶府门口往来送迎。
叶扶光正与管家说着注意事项,文翠突然身体一僵,脸上露出尴尬难堪之色。
叶扶光顺着文翠的视线看去,也愣住了。
他早已忘记了姚容的容貌,直到此刻,姚容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身影才与记忆重叠在一起,又比记忆更生动鲜活,仿佛几年时间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在姚容身侧,还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麻花辫垂落在身侧,即使穿着一身素衣,神情十分肃穆,依旧有无法掩饰的灵动之色从她眉间溢出。
即使不了解母女的近况,叶扶光也能看出来,她们母女这几年过得非常好。
“……你们怎么来了。”
姚容将手里的花圈递过去,平静道:“我带着鹤栖来给老夫人上柱香。”
叶扶光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姚容手里的花圈,哑声道:“请。”
姚容和叶鹤栖顺利进了灵堂,各自给叶老夫人上了三炷香,就转身出了叶府。
无论是叶扶光还是文翠,都没有叫住她们,仿佛她们是再普通不过的客人。
往外走了好几步,叶鹤栖回头,望着这座挂满白帆,即使在烈日下,依旧透着腐朽败落之色的府邸。
直到这一刻,叶鹤栖终于确定,叶府真的败落了。
她曾经被这座樊笼囚禁了十四年,她娘也被这座樊笼困住了二十年。
后来,她们母女终于跳脱泥潭,迎来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却有人永远困在了里面,随着府邸一同腐朽沉沦。
丧事之后,叶鹤栖重新投入到了忙碌之中。
没过多久,北大开学,叶鹤栖成为大二学生。
这一学期,她的课程比大一时期多了好几门,还多了不少选修课。
最让叶鹤栖惊喜的是,他们专业有一门主修课是由陈嘉佑来负责。
为了抢到第一排,叶鹤栖特意起了个大早,连早餐都来不及吃,抄起油条背着书包都往外跑。
“这孩子,用得着这么激动嘛。”姚容好笑又无奈。
不过姚容也能猜到这孩子的心理想法。
陈嘉佑除了在文化界、思想界、教育界拥有极高的地位外,他还是一位非常伟大的革命家,未来开国元勋之一。
从后世穿过来的孩子,对于开国那一批元勋,拥有着热烈而充沛的情感。
到了教室,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坐在第一排自习,其中一个还是沈润书。
叶鹤栖走到沈润书旁边,拉开空椅子坐下。
沈润书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么早?”
叶鹤栖摊手:“彼此彼此。”
“吃早餐没?”
“吃了。”
两人闲聊几句的功夫,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大半的人。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陈嘉佑拎着公文包走进教室。
他的目光在下面扫了一圈,温声道:“大家来得真早,人是不是都到齐了。”
众人都笑了。
陈嘉佑也笑了笑,站在讲台上喝水。
等到上课铃响,陈嘉佑开始上课。
作为白话文运动的发起者,陈嘉佑教的这一门课,却是《华国古代文化》。
或者应该说,正是因为熟知华国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文化进程,他才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时代到底需要什么,什么东西是这个时代最迫切需要改变和抛弃的。
一堂课后,陈嘉佑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宣布了一个消息——
他想在班里选一名助教。
“大家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找我自荐——”
话音未落,叶鹤栖已经将手高高举了起来。
其它感兴趣的人见状,也连忙举起手来。
陈嘉佑扫视一圈教室,哑然失笑:“既然大家都这么干脆,那我就直接选了?”
说完,陈嘉佑直接指着叶鹤栖,宣布道:“我对大家都不太熟悉,不过我看过你们的成绩单。叶鹤栖同学是你们的年级第一,这个助教就由她来负责吧。”
等到陈嘉佑宣布下课后,叶鹤栖走到陈嘉佑身边,询问助教这个岗位需要做什么。
陈嘉佑将她要做的事情一一告知,又道:“你跟我去趟办公室,我将一些需要用到的资料交给你。”
两人向哲学系的办公楼走去。
陈嘉佑看得出叶鹤栖有些紧张激动,为了让她放松些,温声问她在大一时期,除了努力学习外,还做了什么事情,有没有报名参加什么社团之类的。
叶鹤栖道:“我寒假和暑假都在《女报》实习。”
这个答案显然有些出乎陈嘉佑意料,但转念一想,陈嘉佑又笑道:“年轻人真有志气。我当初看你写的那篇作文,就从你的字里行间,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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