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流景其实是看到村口那几棵柿子树后,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打听下黄金饼的情况。
听到自己熟悉的东西,原本还有些局促不安的老人瞬间变得镇定了许多。
他说的情况,跟南流景了解到的差不多。
不过老人有一句话引起了南流景的兴趣:“前些日子,我们村每家每户都出了人去开垦荒地,在荒地上种植柿子树苗。”
南流景问:“大家乐意去吗?”
老人笑了:“能挣钱,有什么不乐意的。到时种出来的柿子做成黄金饼,每家每户都能分到钱。”
“我能去那片荒地看看吗?”
老人想了想,道:“我们一会儿还要下地干活,小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让我家大孙子领你过去。”
说着,老人朝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瘦瘦黑黑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走了过来:“爷爷,怎么了?”
老人交代道:“你带这位贵人去柿子地看看,小心些,别冲撞了贵人。”
“是。”小男孩应了一声,看向南流景,双手攥紧衣角,紧张道,“贵人跟我走吧。”
南流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小男孩,笑道:“里面装着一些糖果,送给你吃。”
小男孩惊喜道:“糖?”
“对。”南流景直接塞进小男孩手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南流景走回马车边,笑问屈建白:“屈先生要一起去看看吗?”
屈建白早就从梁光誉那里听说了黄金饼的事情,闻言点了点头。
开垦出来的柿子地位于村后山,距离村口不算近,小男孩没舍得吃糖,将荷包紧紧握在手里,走在前面领路。
南流景见他实在紧张,就问道:“这些糖你是要留着慢慢吃吗?”
小男孩红着脸道:“我想留着给妹妹和娘亲吃。我妹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过糖,我娘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南流景摸了摸袖子,又掏出了一袋蜜饯。
这都是出门前桂生塞给他的,怕他路上饿着。
屈建白扫见这一幕,眼里蕴着浅浅的笑。
南流景将蜜饯递给小男孩:“这个也给你。”
小男孩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就给您领了个路,您给的糖果已经够多了。要是再拿您的东西,爷爷会骂我的。”
“我正好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你收下这袋蜜饯,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怎么样?”
小男孩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没忍住接了过来:“您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一定告诉您。”
南流景先从简单的问题问起:“你们过年的时候吃到黄金饼了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吃到了,我吃到了半个。”
“只有半个吗?”
“对。我是男孩子,这才分到了半个。我娘和妹妹一共只分到了半个。我娘只舍得尝一口,剩下的都留给了妹妹吃。”
南流景一怔,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那你爹呢?”
“我娘刚怀上妹妹不久,我爹就被拉去当兵了,好几年都没给家里传过口信。”
小男孩扭头看向南流景:“我爷爷说在我出生以前,北边打了大败仗,有位跟关二爷一样厉害的大将军被害死了,所以我爹和村里的很多叔叔伯伯才会被拉去当兵。这位贵人,你知道我爹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吗?”
“我娘很想我爹,总是背着我和妹妹偷偷哭。我妹妹也很想见爹一面,她都不知道爹长什么样。”
小男孩在心里补充道,还有他,他也很想他爹。
南流景的心情愈发沉重。
十五年前那场大败,让大烨损失了最骁勇善战的三万精锐。
但那何止是三万个家庭的悲剧。
因为边境防线全面溃散,朝廷必须重新构建边境防线,所以一直在不断征兵补充边军数量。
按照小男孩的说法,这个村子在多年前就被征走了大量青壮年劳动力。
难怪他一路走来,看到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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