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点头:“你说得没错,但是——”
“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成功救治了瘟疫,一切都好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你以为,你失败之后,下场会比相城知府好很多吗?”
阿溪轻轻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失败会有什么后果,但行事之前还是莫问前程为好,否则容易瞻前顾后。”
赵大夫、钱大夫和卓玛都沉默了。
如果说在瘟疫面前,逆行进入漠城,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第一个站出来,代替所有人做出封城的决定,就更需要大无畏的勇敢。
在这样的勇敢面前,他们的犹豫不决显得如此苍白。
“好。”
卓玛突然笑了笑。
“宿少阁主一个陌生人,都能为漠城做到这种程度,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漠城人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张老汉是漠城里再普通不过的百姓。
他年轻那会儿在商队里打杂干活,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也算有些见识。
三十年前,塞北爆发瘟疫,他全家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
后来,他娶了一个妻子,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各自娶了儿媳妇后,又给他生了三个孙子一个孙女。
一家十口人的生活不宽裕,磕磕巴巴,吵吵闹闹。
如果日子就这么下去,也许等哪天张老汉和妻子一蹬腿,两个儿子就会分家各过各的。但几天前,漠城爆发了瘟疫。
大户人家都在想办法往外逃,两个儿子也在家里商量着要不要跑,张老汉耷拉着眼皮,冷冷道:“跑什么跑,绝对不能跑!”
大儿子不解,张老汉抽了一口旱烟:“三十年前,我们逃过一次,最后是什么结局?全家只有我活了下来!”
妻子边剥着蒜,边叹道:“你们那时候还没出生,不知道塞北有多可怕。不管跑到哪里都有瘟疫,逃跑就是白白折腾。要是有这个力气,不如省下来,说不定就熬过去了。”
二儿子红着眼眶道:“难道就这么等死吗?”
张老汉让妻子这几天做饭时多做一些,让大家都能吃个六七分饱,然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角碎银,递给大孙子:“大郎,你去请两张驱邪的符回来,一张挂在门口,一张烧成符水,到时全家人都喝一喝。”
大孙子问:“爷爷,符水真的能够驱邪吗?”
“真的能。”张老汉目光悠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符水能治百病,还是在单纯求一个心里寄托。
大孙子接过碎银跑了出去,直到吃午饭的时间都没回来。
张老汉刚要骂人,就见大孙子急匆匆跑进来,面上带着几分奇异的惊色。
“爷爷,城门被一个姑娘带人堵住了!那个姑娘说,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任何人出城!”
“什么!?”张老汉一惊,“姑娘?是卓玛大人吗?”
大孙子激动道:“不是,她说她姓宿,是个大夫。”
张老汉狐疑道:“一个大夫能堵住城门?”
这个时候,阿溪庆幸自己不只是一个大夫,她的身后还站着绝仙阁和聚贤盟,她娘给她安排了两个武功超凡脱俗的暗卫。
单纯靠暗卫,封不住城门。
但高超的武功,再配上一个不能轻易得罪的身份,往往能够事半功倍。
漠城的大户人家,与阿溪、卓玛的人在城门下对峙了半日,才默默退去。
阿溪知道,他们暂时退去,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放弃了出城。
如果她没办法控制住漠城的局势,如果漠城的瘟疫继续恶化下去,那到时候,这些人不会再顾及她的身份。
所以稍作休息后,阿溪找来赵大夫和钱大夫,与他们商量建立隔离区的事情。
漠城出现的这场瘟疫,是一种全新的瘟疫,起初表现出来的症状和感染风寒差不多,但没过几日就会慢慢加重,最后病人会在高热不退中昏厥死去。
这种瘟疫的传染性不算特别强,可几天下来,漠城还是有了上百名病例。
隔离区并不难建,真正难的,是如何说服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住进隔离区。
卓玛说:“他们宁愿掏光积蓄去买符水治病,也不愿意将性命交付给大夫。”
赵大夫说:“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赶紧把病人集中起来。”
钱大夫也是气狠了:“既然讲不通道理,那我们就来硬的,直接去到他们家里,把人抓到隔离区。”
三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阿溪。
不知不觉间,阿溪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阿溪沉吟片刻,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三人追问:“什么办法?”
阿溪不忍对那些生病的百姓付诸武力,但对那些神棍,她可就没有半点儿手软了。
她命人连夜抓来城中所有神棍,让这些神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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