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隐约可见微弱的橙黄朝晖。
很淡, 却又很惹眼。
冬日的太阳不再那么灼热, 像是叛逆期的“刺头?”终于被磨平了棱角,只安分地?东升西落,散着?仅有的暖光。
远不如风雪来得猛烈。
这一觉睡得很沉,她睁开眼看了下手机, 已经十?点?半了。
乌黑的睫羽翕动, 困意消散得干净利落。
草草洗漱完准备下楼,她站在楼梯上, 听到时绰在跟人打电话。
“把与?星启集团的会议推迟到明天……”
她心绪乱糟糟的, 只听见了开头?一句,后面的一大堆就顺着?外耳道又钻了出去。
很快, 男人结束了电话。
他站在落地?窗前, 身形修长, 身姿挺括, 明明只有一件款式简单的白毛衣, 却被穿出了即将登台走秀的气质。
窗外雪色若银装, 将花园的枯槁妆点?。
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 他回头?:“起来了。”
视线落在他脸上,随即顺延而下,从后街滑到肩头?, 最后的是暗藏力道的腰。
匆匆移开后, 顾倚风面上盈着?不自然的情绪:“你昨天晚上说的话……”
“不是哄你的。”
看穿了她心里的顾虑, 时绰答得直白:“我?没有夸海口的习惯,既然说了那就得做到。还是说, 你怕了?”
最后三个字的语调微微上扬,怀疑之?意堂而皇之?。
落入激将法,顾倚风忿忿道:“我?才没有怕!我?怎么可能怕!”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不知为何,他忽得想起坠于三尺明雪中的红梅。娇艳动人,又倔强得很,哪怕被风吹摇在地?,一身的傲骨也拆卸不下。
明明是花,却比树还来得蛮横。
下午一点?钟,两人驱车到了市区的流浪动物救助站。
救助站的门前站了个白大褂,正是时绰口中的朋友。
姜源鼻梁上架了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凌乱的蘑菇头?好像有两三天没打理了。
“嫂子好!”他主动上前打招呼。
作为初中、高中同?学,姜源看待时绰远没有那么如临大敌。
不仅笑意盎然地?自我?介绍,还一脸八卦地?想套话,但被时绰的眼神警告后立马安分下来。
清了清嗓子,他镇定地?给两人带路。
这是顾倚风第一次来流浪动物救助站,情绪中难免充斥了几分惊喜。
起初她以?为像这样的地?方就算不至于脏乱差,但肯定多多少少也会弥漫着?些动物毛发和?其他的味道,可事实证明并?不是。
救助站里虽然林林总总摆了很多日用品,但都是整整齐齐地?码好,而且空气中还隐约还能嗅到很淡的香气,是与?消毒水截然不同?的温馨。
关键,这里的装潢设计充满小心思,像是一间专门为动物打造的童话屋。
推开一扇门,顾倚风眼前一亮。
偌大的竹编篮上铺了好几层松软的绸布,几只巴掌大的幼猫就躺在上面,它们太小,毛发刚长齐,跃跃欲试地?想要从竹篮的边缘跑出来。
姜源抱起一只,兴冲冲地?介绍:“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可爱!虽然都是串生,但胜在长得漂亮不是。”
话音刚落,就像是为了映衬他所说的话一般,掌心的小猫就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一双玻璃球似的眼睛忽闪,盯着?两个生面孔打量。
“真的好可爱,”顾倚风走上去,试着?伸出手指:“是哪两种猫生的?”
姜源:“牛奶和?长毛狸花。”
说着?,他将小猫朝前送了送,然后一边指导手怎样放、抱哪个位置才会让小猫舒服一些。
学会了简单的技巧,顾倚风托着?小家伙的屁股,兴冲冲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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