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便?急急唤了一声“爹”。
苏岷正坐在?东面的花梨木书?案前,薄唇紧抿,一双剑眉深蹙着,苏织儿瞧见他这般神色,心下一咯噔,但还是上前急切道:“爹,可是沥宁那厢来信了,可是有周煜的消息了?”
苏岷垂眸看?了眼平放在?他面前的信笺,旋即缓缓看?向苏织儿,好一会儿,才自鼻尖发出一个低低的“嗯”字。
“那……他何时?能来京城?”苏织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见得苏织儿这般期待的模样,苏岷只觉胸口阵阵发闷,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少顷,才道:“他可能来不了京城了……”
闻得此言,苏织儿唇间笑意微滞,“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周煜的事?办得不顺利吗……难不成?是他当初犯的罪太大,很难免除他流人的身份?”
苏岷没有说话,若只是这般倒还好些,可他压根连替周煜免除流人身份的机会都没有。
他沉默许久,只站起身,将手中的信递给苏织儿,“你?……还是自己看?吧。”
苏织儿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令她爹的脸色这般难看?,她深深看?了眼苏岷手中的信,方才接过飞快地览读起来。
很快,苏织儿的面色变得一片惨白,她睁大了杏眸,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凌乱,她总觉得是自己看?错,反反复复地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可得到的结果始终只有一个。
末了,苏织儿仍是不愿相信,她眸中含泪,侧首祈求般地看?向苏岷,似是想从他那厢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苏岷看?出她的心思,长长叹了一口气,“织儿,周煜死了,他死了……”
“不是的,不会的,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苏织儿几乎站立不住,只能伸手扶住桌角。
怎么可能呢,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是不是有人伪造了信,还是说这一切是周煜开?的一个玩笑,为了报复她当初的不告而别。
看?着苏织儿几近崩溃的模样,苏岷比谁都能了解她心里的痛苦和那种难以置信,可事?实?就算残忍,也根本已改变不了。
“织儿,爹知道你?很难受,但此事?是真?的,亦是住在?你?们对面的牛三婶他们亲口所言,周煜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
苏织儿脑中一片空白,她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吧。
周煜还未见过他们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还未团聚,他怎就没了,怎会没了呢。
她抬眼看?向苏岷,却?是一瞬间眼前发黑,眼看?着苏岷惊慌失措地喊着她的名字奔向她,她亦是不可控地软下身子,骤然倒落下去。
春日宴那日后?,苏织儿那局令人称奇的棋局不知怎的在?京城流传开?来,亦有国公嫡女貌美的传闻,虽先头也有上门提亲的,可棋局流传出去后?,一时?间上毅国公府提亲的人多得几欲踏破门槛。
然对于这些人,苏岷却?是一个都未应,只模棱两可道家中女儿才认亲不久,舍不得她这么快嫁人,还想在?身边多留一段时?日。
可只有府中极少一部分?人知晓,自那日得知周煜的消息后?,苏织儿便?因?伤心过度而病倒了。
凝香亲自去城中最好的糕食铺子买了苏织儿喜欢的桂花糕回?来。
见屋内安静,稍稍打起竹帘子往内望了一眼,旋即同站在?门边不远的凝玉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凝玉不明所以地掀帘而出,就听凝香悄声问道:“姑娘可还在?睡?”
“方才起来,这会儿又拿着那支木簪子坐在?小榻上愣神呢……”言至此,凝玉心疼地叹声道,“姑爷那事?儿对姑娘的打击太大,这才几日,整个人好似都瘦了一圈。”
凝香闻言抿了抿唇,颇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迟疑片刻,她将凝玉拉至院中一僻静无人处道:“方才我给姑娘去买桂花糕,遇着了世子,世子问起姑娘来,我一时?嘴快就将……就将姑爷没了的事?给说了……”
“你?这!”凝玉面色微变,“你?的嘴怎么……”
“你?说,当是没什么大事?吧。”凝香颇有些担忧道,“毕竟老夫人见咱们姑娘这么伤心,都说了要将小公子赶紧接回?来,指不定姑娘见着小公子,心情便?也能好了,姑爷那事?儿想必很快也得说出来……”
凝玉皱了皱眉,“罢了,你?都说出去了,左右姑娘的事?世子爷也是知情的,应是没什么大碍,还是赶紧将这桂花糕给姑娘送去吧,姑娘一向喜欢,说不定愿意吃上一些。”
凝香点了点头,快步提着糕食进?了主屋,果见苏织儿正坐在?榻上攥着一枝粗糙的桃花木簪愣神。
见得苏织儿这般,凝香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将桂花糕装在?盘中,轻轻放在?榻桌上,低声劝道:“姑娘,您这几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奴婢特意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您好歹吃些吧。”
苏织儿眼睫微抬,看?向那桂花糕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