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儿捏着手中的玉佩,唇角泛起淡淡的嘲意,“可这块玉佩,你当是很难解释为何会出现?在我手中?总不说是我这个?柔弱妇人?从你手中抢的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告不了你强辱,我也可说你用这玉佩诱骗与我私通,却在中举高升后,对?我始乱终弃……”
言至此,苏织儿微一挑眉,“传言最是可畏,方大举子您,当是不想还没在官椅上坐上一日,便?已是声名狼藉吧?”
方升面色铁青,他早该想到,这个?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来逃过去孔家做妾的苏织儿岂是胸无城府的单纯女子,她心机深重得?紧,竟想到反过来威胁于他。
他紧抿着唇,少顷,方才高人?一等的气势散去,蓦然笑着放柔语气:“织儿,不过一桩小事,何必闹成这样。再说了,那就是个?流人?,能给你什么,值得?你这么在乎,你将这玉佩还我,我保证不将那事说出去,你若愿意,我再给你一些?钱银,五十两?可够?”
“我不要钱!”苏织儿定定地看着他,“只希望你守口如瓶!还有……”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出几分愠怒,“他很好,你不配这般说他!”
“纵然他是流人?又怎样,他不像你,他尊重我,从未对?我有半分欺辱看低,事事会随着我的心意,很久没有人?会像他这样对?我好了……”苏织儿朱唇轻咬,“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夫君……”
就是因?着贪恋这份宁静美?好,她才不能让方升毁了这一切。
道她自私也好,卑鄙也罢。
她不希望周煜知道那所谓的真相。
“好,都好,织儿,你莫误会,我没有看低你夫君的意思,也绝不会将那事告诉他。”方升没想到苏织儿会这般生气,他边尽力安抚着她,边缓缓向她靠近,既得?她不愿主动交出玉佩,就不能怪他对?她动粗了。
然正当他离苏织儿仅有几步之遥,准备动手抢夺之时,却见那厢倏然从袖中摸出一物?,缓缓抽了开来。
苏织儿眸色冰冷,似乎早已料到方升会做什么,只从容不迫地将那闪着寒芒的匕首对?准他,看着他因?惊恐而骤然僵直的身子凉声开口,“玉佩你就别想着拿回去了,你若真想要,可能就得?尝尝这把匕首的滋味,你应当不知道吧,前?阵子祭神进山我夫君可就是靠着这把匕首生生杀了一匹狼呢……”
看着面容沉寒毫无笑意,似是真的会做出此事的苏织儿,方升陡然一个?哆嗦,一时竟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眼看着苏织儿抛下一句“方大举人?,还望你好自为之”后,正对?着他步步后退,在退至庙门口时,飞快折身跑了出去。
苏织儿走后,方升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偷香不成反被威胁,他气涌如山,恼怒地一下拂落贡案上残破的碗碟,青筋迸起,胸口上下起伏。
他就不信,一个?玉佩,就能让他被那个?苏织儿彻底拿捏!
片刻后,方升长?吸了口气,稍平稳了怒气,边向庙外走,边盘算要如何对?付那不知好歹的苏织儿,让她尝尝他的厉害时。
随着“砰”的一声,一只大掌蓦然从昏暗中伸出,猛地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狠狠抵摔在庙门之上。
方升惊恐地瞪大双眼,抬首望进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眸里,男人?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戾气,若从地府中走出的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他死死盯着他,须臾,薄唇微张,用那冰凉彻骨的嗓音道。
“不想死的话?,往后,莫要再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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