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等到她跟邵臣的关系缓和到他心甘情愿叫自己一声“妈”,让老爷子看到想要的效果,到时候遗产都到手了,要什么没有。
……索性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笃笃”
书房内传来老爷子的声音:“进吧!”
宁雅雯推开门,没看见人,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像你这样的人,还想有弟弟?”
屋子里没开灯,从阴影中能看到老爷子的轮廓,坐在轮椅上,微微弯着腰,似乎在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爸……”
宁雅雯喊。
邵孟辉视线被阻,没弄清里面的情况,看了她一眼,奇怪于她突然惨白的脸色和尖利的嗓音。
“进来”
里面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而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这世界上除了老爷子,还有谁在乎你?你高贵什么?神气什么?不过是个没人要没人陪的可怜虫而已。”
宁雅雯却一动不动,又叫了一声“——爸”,表情极度古怪,像是被一道雷击中,当场失去行动和语言能力,从喉间挤出的最后一个字,语调中藏着深深的虚弱和害怕。
一声重物落地——
邵孟辉察觉不对,猛地推开她冲进去。
打开灯,邵老爷子红着眼睛看过来。
邵孟辉茫然了瞬,这才发现声音的来源。
正对面的桌上有两台电脑,右边是宁雅雯的脸,在疯狂咒骂着谁,表情扭曲,近乎歇斯底里。
左边的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居高临下的男人挥舞着手里的皮带,撕裂周围的空气,落在脚边瑟缩成一团的小孩身上,“啪”的凄厉声响使孩子狠狠抽痛了下。
高清摄像头记录下男人暴怒又狰狞的神情,旁边的女人意思意思劝解了下“别打了别打了,他知道错了。”
紧接着是男人如野兽般咆哮的喘息声:“邵臣,你知道错了吗?”
“我没错”
小孩虚弱地咬着牙回答:“我没用花瓶砸人!也没用开水浇人!”
“——死不悔改!”
迎接他的是更加用力的鞭打。
那声音一响,众人脊椎里也窜起一股瘆人的寒意,全身都冷得发痛。
邵孟辉猛地一抖:“……爸”
“您,您听我解释……”
“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旁边“噗通”一声,宁雅雯双膝一软:“我确实骂了邵臣,但那是因为他先欺负林林,把林林吓得尿裤子又丢了鞋,我气狠了说的糊涂话……您知道的,人在气头上,脑子思考不了,什么话都有可能说出来。”
她不知道老爷子到底知道多少,这段视频是近期的,可能……可能他只发现了这一段,宁雅雯惶恐又不安地如此期待着。
见她跪下,邵孟辉也赶紧跪下:“对,我我我当时太生气了,是邵臣先用瓶子砸人,完了还死不承认,我才动手打他的。”
“我一直以为,”邵老爷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你们是因为忙于工作,忽略了对邵臣的关心和照顾,才导致那孩子跟你们不亲。”
右边屏幕上两年前的宁雅雯手提电脑包,语气充满不屑:“生病发烧?生病发烧了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我知道他病得快死了,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邵臣姓邵,是邵家的儿子,又不是我儿子。”
“人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握着拐杖的手不停哆嗦,邵老爷子撑住桌子:“宁雅雯,我看你清醒得很……知道应辛认不出颜色,就想方设法设计他,什么红袋子绿袋子,都是障眼法……从一开始,榴莲饼就在邵臣手上,你为了对付一个孩子,真是无所无用其极。”
宁雅雯脸色煞白,跪坐下去,仿佛最后一点力气也从身体里抽出,只能死死盯着监控视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那你呢?”邵老爷子来到自己的儿子跟前:“为了感化自己的儿子,亲眼看着他吃榴莲,等着他过敏,再亲手送他进急诊室……要是中途发生点什么意外,堵个车,邵臣的小命就交代在那儿了……而你,肯定不会自责,第一反应还是推卸责任——是他自己糊里糊涂吃了榴莲,不能怪别人。”
邵孟辉垂下脊梁,头紧紧地挨着地面,浑身颤抖不已:“爸,爸,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那么狠的,我当时想阻止,是宁雅雯,宁雅雯她不让我动。”
宁雅雯身形硬得如钢板一样,耳朵嗡嗡直响,已完全没了思考能力。
“虎毒还不食子……”邵老爷子脖颈青筋梗起,拐杖重重打在两人身上:“像你们这样的恶人,根本不配为人父!为人母!邵臣他还那么小,他才五岁,他有什么罪、什么错,让你们这么对他!你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的!”
沉重的木头与人体骨骼碰撞,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沉闷声响。
邵孟辉生在罗马,一生锦衣玉食,从没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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