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本来也防着邓掌柜这一手,不过在看到书局一度缺货,货物一来就被人抢光的爆火情况下,邓掌柜也稳住了价格,没有趁机涨价赚一波快钱。萧景曜觉得邓掌柜大概率不会干这种事情。
这是一位讲诚信的商人。
再说了,书局的收益,萧景曜已经算了个八九不离十。邓掌柜要是真的起了别的心思,想欺他年幼,做假账糊弄他。那萧景曜就能让邓掌柜把吃进去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他的经商手段多的很,今天和邓掌柜合作,明天就能和王掌柜。被他当做敌人的对手,下场都十分感人。
萧景曜不希望邓掌柜这么昏头。
邓掌柜也没辜负萧景曜的期待,带着另一个中年人一起前来感谢萧景曜。
萧景曜见对方的相貌同邓掌柜有六七分相似,当即笑道:“邓家主竟然亲自前来,晚辈失礼。”
还在等邓掌柜介绍自己身份的邓家主:“……”
“小公子如何猜出我是邓氏家主的?”邓氏家主很奇怪,他和邓掌柜的关系,并未往外传。南川县百姓只以为邓掌柜是邓家的远支,不知道他是邓氏家主的亲叔叔。
萧景曜偏头看了满脸问号的邓家主一眼,笑着为他解惑,“群英会如此盛况,不管哪家家主,想必都会来看一看。”
“那也未必会恭敬地跟在邓掌柜身后。”
“邓掌柜先前那般轻松地调动邓氏书局的货物与商队,想必在邓氏家族中有着不低的地位。所以我猜测,邓掌柜应当同家主的关系十分紧密。听闻邓氏族内早年生过祸端,想来邓掌柜当初帮了家主良多。以邓掌柜的年纪和功劳,家主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也并非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邓氏家主见萧景曜轻描淡写就将他和邓掌柜的关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更是震撼得难以附加。
这真的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邓氏家主笑着摇摇头,彻底服了,“小公子果然不负天才之名。”
而后,邓氏家主从邓掌柜手里拿过账本,自己恭恭敬敬地递给萧景曜,“这一个月的账本都在这里,请小公子过目。若是账目没有疏漏,我们这就将分润呈给小公子。”
萧景曜见邓氏家主如此客气,心中也是一叹。这就是他没有一开始就把自家商铺搞成县里最红火的商铺的原因。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萧家又没有个靠山,真赚了大钱,只能成为别人眼里的肥羊,然后被人盘算着到底是一刀宰了吃顿饱的,还是隔一阵就来一刀,走长远路线。
邓氏书局能在整个雍州都闯下偌大的名号,肯定有不少靠山。但邓家主依然对自己这个童生客客气气的,虽然有生意人的精明算计在内,但也不是没有自己是读书人,可以划分为“士”一阶级的缘故。
萧景曜看似极快地把账册从头到尾地翻了一遍,在邓氏家主狂跳的眼皮中,萧景曜直接点头道:“和我预算中的差距不大,邓家果然诚信。”
邓家主苦笑一声,原来人家心里早就有成算,怪不得看账本都只是一扫而过。
然而在听到萧景曜轻松提到,账本第几页第几行记错了一个数字之后,邓氏家主和邓掌柜的表情已经呆滞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吗?
恐怖如斯!
对方的账本只有一两处疏漏,并非刻意做假。萧景曜指出来后,邓掌柜探过头来,问萧景曜要了笔墨,当场改掉,重新算了一遍,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厚厚的一沓银票递给萧景曜。
大齐最大的银票是一千两,萧景曜感受着手中银票的厚度,第一反应就是对方给的好像有点多。
萧元青在一旁装了许久的壁花,这时终于冒了出来,接过萧景曜手里的银票开开心心地数了起来。
整整三十万两,萧景曜数到最后,声音都不对了。他活了这么大,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萧景曜也很惊讶,“账册上记的是六十万两,刨去一应成本,这一次书局的总利润应当在四十万左右。按照先前说好的五五分成,我应该拿二十万两才对。”
这是整个雍州的富商豪绅全都参与进来的结果。而且今年是第一次办群英会,大家图的就是一个新鲜,参与度才这么高。以后再办,营业额估计不能再达到这个数。
邓掌柜却笑道:“这一次,老夫在小公子身上学到不少经商的东西,多出来的几万两,就当是老夫给小公子的拜师费吧。”
邓氏家主也帮腔,“如今邓氏书局已经坐稳了雍州最大书商的位置,名声已经传去京城。若是能得京中贵人的青眼,便是将这次所有的进账都给小公子,也是我们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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