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仇。两者都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希望等献祭结束,再将他放出来。”
当然,若要让魔君答允这条件,龙筋自然是不可能归还慕星衍了。
司云落心中十分可惜,但凭借她的能力,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的也没那么重要。
慕星衍会原谅她的。
魔君听完后,一针见血地下了结论。
“小姑娘,你这以防万一,似乎不是怕他强闯阵法,而是怕他自寻死路吧?”
司云落厚着脸皮,假装不在意被当面拆穿的窘迫,听他话锋一转,继续问道:“你就不怕本座不肯信守承诺,等封印一打开,本座就杀了他?”
“怕呀。”司云落老老实实地回答,“所以我需要你设下结界,献祭的时辰一到,结界便会自动消失,让他得以逃出生天。”
她眨眨眼睛:“这比口头许诺要靠谱得多。”
魔君想了想,终于还是应下:“罢了,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封印打开之际,凶兽精魄势必踏平玄灵宗,届时可就怨不得本座了。”
魔君带着司云落前去布下结界时,正巧遇见从暴室中出来的闻既白。
慕星衍作为与封印息息相关的祭品,须得吊住一口气,不能轻易死了。
闻既白见了二人,便主动退到一边,露出尚未关严的门缝。
司云落得以窥见慕星衍的情况,他仍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声息,只是坐姿较以往随意了些,轻轻靠在身后的墙壁之上,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是睡着了。
她看得入神,不自觉上前一步,用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似是要将他的面容永远印刻在脑海之中。
魔君见她如此,故意调笑:“怎么,还要给你们创造互诉衷肠的机会?”
司云落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必了,别打扰他。”
她见过许多次他的睡颜,却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希望他安眠片刻。
反正注定是要分离的,又何必徒增伤感?
若是惊动了他,难保不会被他察觉到端倪,他必然不会同意她代替献祭的。
因此现在这样便好,她只要遥遥地望上一眼,圆了心愿,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可惜,慕星衍说得没错,送嫁果真是他们最后一次相依相偎。
司云落看着魔君抬手一挥,轻松设立起透明但牢不可破的结界,神思有片刻的恍惚。
她好像又回到了凰落与帝衍在地牢中告别的那一刻,就连唤默和祭白,也依旧在她身边。
慕星衍仍是被困其中,但她心知肚明,他是唯一拥有自由的那一个。
她衷心希望,这一次,他能好好活下去。
返回的路上,司云落只是简单向闻既白解释。
“我决定履行凰落的责任与义务,代替慕星衍献祭。”
肯定是语气,并没打算征询他的意见。
闻既白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却并没有阻拦或劝解。
握紧的拳又缓慢松开,他略一颔首:“我知道了。”
无论到了何时,他都可以做最懂她的人。这也算是……他的优点之一吧?
他没再多问什么,只是突兀地向她保证。
“相信我,落落,我会还你一个更好的慕星衍。”
第二日。
天际彤云翻滚,密不透风地将玄灵宗完全包裹,连一丝天光都漏不进来。
司云落望向漆黑如墨的云端,心下微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可供胡思乱想的时间并不多,闻既白掐算的时辰一到,魔君便携着二人在天銮殿内站定,通过秘法进入了穹苍之隙内部。
沸腾的黑色岩浆之上,金色的符文已不似之前那般明显,隐隐有了后继无力的征兆。
而在符文构筑的幕墙之外,盘绕着缕缕不祥黑气,间或变幻为各种凶兽精魄的形状,桀桀怪笑着,故意操纵温度足以化骨的岩浆席卷而上,冲击着摇摇欲坠的阵法,连带着他们所站立的熔岩都摇晃得厉害。
三人呈鼎立之势,一切都仿佛是相同的戏码在重复上演。
唯一不同的是,司云落眉梢眼角透出的决绝意味。
闻既白虽然不能恢复到身为大巫之时的灵力,却也是拼尽全力支撑阵法,用以抵挡意图入侵的黑气,额上很快布满了细密的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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