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传来重物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她就要忍不住回头去看,肩上忽而环过一只手,无论她如何挣扎都甩不脱。
“别乱动。”岑如默在她耳畔低语,“不然我不介意做些什么,让他在经受钻心之痛时,拥有一些额外的有趣体验。”
司云落对他的手段心知肚明,不外乎就是折磨她,进而达到令慕星衍痛苦的目的。
她识趣地没有说话,不给岑如默发难的机会。
他对此还算满意,施加在她肩头的力道松了些,强行揽着她僵硬的身体,向一片混乱的天銮殿走去。
他身高腿长,走得又快,司云落几乎脚不沾地,被他一路裹挟着向前。
她隐隐能够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始终紧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不出所料,司云落被囚禁了。
她被锁在天銮殿的一侧偏殿之中。偏殿内的陈设像是近期才新添置的,完全是斋舍房间的复刻版本。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她的斋舍也是岑如默一手布置的。
岑如默只在门窗上下了禁制,并没限制她的自由。若她心血来潮,甚至可以坐在窗前晒晒太阳。
可惜她并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思索如何应对当下四面楚歌的境地。
司云落居于此处,可以听到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修理声,是在修复被岑如默亲手毁坏的大门。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玄灵宗却并未内乱,想来是他给慕星衍随便安了个犯上作乱的罪名,将人关押了起来。
玄灵宗的弟子们对这位新任掌门可谓深信不疑,他原本威望就高,卜随云和闻既白也都站在他那边,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她已经无心探究岑如默为何会有翻天覆地的转变,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慕星衍救出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想保住他那根龙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慕星衍一生的不幸,是由帝衍献祭、导致他天生无法化龙开始。
他已经承担太多,司云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剥夺血脉,遭受无妄之灾。
但若是实在保不住……她也会要他的。
只要他能够活下来,哪怕面目全非,哪怕只能得享凡人寿数,她都会当作是上天恩赐,珍惜与他共度的时光。
她筹码不多,岑如默也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如果他感受不到她的诚意,坚持要将慕星衍置于死地,她便只能求助于闻既白和卜随云。
哪怕到了此刻,她也依然信得过他们的人品。
不过除了救出慕星衍,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重新封印无极万劫大阵。
岑如默作为穷奇血脉,自然是不可能配合,因此她需要一个机会,重伤岑如默,让他不得不心甘情愿听从摆布。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岑如默的修为她已经领教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若要令他毫无反抗之力,除了时机成熟,还需要多人合力,才更稳妥。
司云落正思考着,门扉忽然传来“吱呀”一声响。
岑如默换了衣裳,还是从前的那件,挺拔的身形如一杆修长墨竹,立在门边看了她片刻,才提步走了过来。
“怎么不肯更衣?”
他眉眼含笑,仍是一派温润模样,仿佛只是师兄关怀师妹,并无半分僭越之意。
他准备的衣裙,司云落当然看到了,凤羽鎏金,玄衣墨裳,不是她平日会穿的颜色,但与他尤其登对。
她不言,只是在他伸出手来,意欲同她亲昵之时,故意别过脸去以示抗拒。
被冷落的手悬在半空,有瞬间的停顿,但下一秒还是如他所愿,执着地抚上了司云落的发顶。
他已不再是那个面对她时会有所犹豫的师兄,就连轻柔的安抚,似乎也颇具警告的意味。
“听话。”
司云落懒得与他一起演戏,直接打落他的手,略带讥嘲地抬眼看他。
“我已经依你所言,留在你身边,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慕星衍?”
慕星衍,又是慕星衍。
岑如默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但还是愿意继续伪装温柔的假面。
只要她能更喜欢这样的他。
“别再提他了。未来的日子很长,我不希望他一直横在你我之间。”
司云落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望着他,几乎要望到他心里去。
未来?她可不认为有什么未来可言。
面对她类似质询的目光,岑如默也招架不住,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觉坐在了她的身边。
“你还不明白吗?”
“落落,你眼里心里总是装着旁人,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我呢?”
司云落摇头:“我不明白。”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一直认为,她喜欢慕星衍这件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
于情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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