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的眼睛都粘在你身上,比狗皮膏药还讨厌!再看我就挖了他们的眼珠子,给你当弹珠玩儿。”
她“嘶”了一声,连连摆手:“我可没有这样血腥的爱好。”
想了想,她又偷偷戳了戳他的肋下。
“吃醋了啊?”
语声俏皮轻佻,上扬的尾音像带着小钩子,不由自主地吸引住他。
青衍才不会承认,揽着她的手不着痕迹地移到腰际,找准位置悄悄掐上一把,看她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而强忍着不笑,终于心情好了一些,俯首与她絮絮私语。
“他们算什么货色,也值得我吃醋?起码也得是唤默那种程度才行。”
也不知上次冲进绝途狱和唤默抢人的究竟是谁。
司云落耸了耸肩,同他一道入席,刚刚坐定,便瞧见对面的唤默遥遥举杯,向他们二人的方向示意,视线却始终只锁在司云落身上。
她立刻感受到青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果然话不能乱说,这不就来了?
青衍不甘示弱,将她掩到身后,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面色沉沉如水,不退不让地对上唤默的目光,在旁观的司云落眼里,像是两只对峙的猛兽。
可千钧一发之际,唤默却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并将空杯倒置,展示其中一滴不剩,仿佛他此番仅仅是为了向少主敬酒庆贺罢了。
真实的想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青衍才不会回敬他,但心中毕竟堵着一口气,没过多久便自斟自饮,一连喝了三杯。
司云落知道他酒量好,并没打算劝他,可环顾四周,凡是被携着赴宴的魅妖,皆是匍匐在“主人”脚边,类似玩物一般的地位,并没有专属的位置。
这些魅妖虽是被豢养的,身上却也不同程度地带着伤,暴露的衣着下,皮肤上的各种青紫就越发明显。
可他们面上只敢流露出恭敬而顺从的神色,对于随意弃置到地上的食物,也只能感恩戴德着被迫咽下。
她眼眶有些酸,有些人只是想要在这世上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
思绪忽然被拉扯回来,青衍与她十指相扣,依然是熟悉的温柔语气。
“不要看。”
他主动靠过来,与她紧密依偎,看上去就像一对真正情深意笃的少年夫妻。
“有我在。”
她“嗯”了一声,便安安分分地坐在那里,始终垂着眼眸。
这样的场景让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只希望这难熬的时候快些过去。
等到两座蒙着黑布的铁笼被抬进下方的圆形场地,司云落听到了响彻云霄的怒吼,令人心颤。
莫非这就是唤默所说的“好戏”?
但她总莫名觉得,这铁笼有些眼熟……
就像她第一次被送入天衍宫时,盛装她的那种铁笼。
司云落心里发紧,空空如也的胃一阵阵痉挛起来。
黑布被骤然掀开,发出巨大响动的笼子里,赫然是一只异化了的猛虎,较普通猛虎的体型还要大上三倍。
魔纹自它的眼角一路延伸至四爪,而它仿佛也被困了许久,忍耐到了极限,周身燥意不减,散发出浓重的威压。
这样的异兽,司云落在绝途狱中见过不少,都是自外界捕获,或者试验诞生的产物。
只不过以往都被好端端地锁在笼子里,如今抬上来做什么?
而另一座铁笼之中,赫然蜷缩着一个“人”。
不对,不是人,是魅妖!
他身上破烂不堪,遍体鳞伤,窝在其中一个角落,不知还有没有气息。
可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司云落依然认出了他的身份——
小白!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她当即便想起身,却被青衍死死按住。
他沉重而缓慢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可她怎么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唤默没有轮回之外的记忆,是真的会让小白被当场撕个粉碎的!
她无法逃离桎梏,再度向场中望去,原先半死不活的人,却不知怎么忽然寻回了一丝生机,沾满了干涸血迹的指尖动了动。
仿佛似有所感,寂白忽然睁开了眼,向她投来匆匆一瞥。
即使乱发纠结,面容脏污,他的眼神却仍是坚定而澄澈的,带着一种离去的决意,是在对她进行无声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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