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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她裹在被衾之中,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冷不防却有一双手伸过来,扶她坐起了身。
这双手算不上温热,但总是聊胜于无,她紧紧攀着,试图从中汲取温度,却忽然有碗热汤递到唇边,她想也没想,就张口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
司云落猛烈地咳嗽起来。
好苦!真的好苦!
早知道是碗汤药,她打死也不会喝的!
那双手的主人连忙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着唇角溢出的药汁,动作亦可算得上小心。
司云落迷迷糊糊的,无意识地轻声呢喃着。
“慕星衍……”
身边的人拥紧了她,再开口时,有着深深的怜惜和心疼。
“哎……娘娘都病成这样了,睡梦中还叫着陛下的名字,看以后谁还敢说,娘娘心中另有其人!”
“娘娘……您一定要挺过去啊娘娘……”
娘……娘……
这是在叫谁娘呢?
司云落猜想过八苦轮回中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却独独没有想过,她还要给人当娘啊……
不是吧……明明她年纪还小……
她这样想着,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屋外大雪纷纷扬扬,许久未停,廊下积雪已有尺深。
司云落再次睁开眼时,高烧已经退了,她努力眨了眨眼,好让自己看得更加清楚。
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她能够感觉到,属于她本身的灵力和修为荡然无存。换句话而言,她现在不过是普通的凡人之躯罢了。
哎,难搞哦。人类的躯体就是虚弱,不能伤不能痛也不能生病。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记得自己是为何而来的。进入八苦轮回前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串联成线,她需要尽快找到其他的天阁弟子,并在他们中间找到阵眼。
……怪不得把她分到“生门”呢,原来是要将脱出轮回的责任尽数放在她的肩上。
事已至此,只好尽力为之了。
若是其他人能回忆起一星半点,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司云落心中也清楚,这种希望十分渺茫。
如果脱出轮回如此容易,也不会有人被困其中一百七十三年了。
她正出神想着,忽然有张陌生的脸出现在视野之中,狠狠吓了她一跳。
她正要从床上弹起来,却因为浑身无力,还没能挪开身子,就不得不跌了回去。
于是只好满脸警惕地看向那人:“你是谁?”
那人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合体的宫装,只是不施粉黛,亦无珠翠,看上去应当是个婢子。
见了司云落这样子,越发六神无主,嘴里直道:“奴婢是画晴呀,娘娘怎么连奴婢都不认得了,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奴婢?
司云落有不祥的预感,再度问她:“那我是谁?”
画晴不敢怠慢,觑着她的神色缓缓回答。
“您复姓司空,闺名云落,乃是如今大燕朝的皇后,也是镇北侯的亲妹。”
哦……皇后……
谁家皇后这么寒酸啊?!大冬天的连一床厚被子、一盆炭火都没有?!这宫殿就差四处透风了吧!
司云落心里有气,决定找她所谓的夫君、那位皇帝好好算账。
等等……她不会嫁了一个老皇帝吧,行将就木,比她爹年纪还大的那种?那种事情不要啊!
她开始痛苦面具,已经设想了自己作为联姻工具的一生。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是吧?
画晴看着司云落脸上神色急剧变幻,忽而好像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问她。
“最后一个问题,陛下今年……多大年纪了?”
画晴掰着手指算了算:“千秋节快要到了,这样一算的话,陛下才将将满二十岁呢。”
二十岁,那还好啊……
不对!一点都不好!苛待妻子的渣男!
见司云落忽然又怨气冲天,画晴连声劝阻:“您不要再和陛下置气了,如今是在宫中,慕容氏一族的天下,不比您从前在镇北侯府,还是想办法讨得陛下的欢心,您在宫中日子也好过些……”
等等,慕容?
像是找到了一切问题的源头,司云落急切地问道:“陛下的名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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