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立在床边,静静地俯视温迟迟,黯淡与灰败在他眼里转瞬即逝,“你刚生产完,身体尚且虚弱着,我不和你计较,睡吧。”
温迟迟定定地看着他,又继续问:“你知道我为何早产,又为何生的这样艰险吗?”
宋也垂下眼眸,没应。
“你知道的,你心里什么都清楚,”温迟迟道,“思虑过重,心气郁结。你将我困在这儿,彼此相互折磨有什么意思?既已经两看生厌,不如一别”
“温迟迟,孩子都有了,你想跑到哪儿去?”宋也眼梢尽是浓重的冷意,“有时候我当真厌恶你,厌恶到恨不得掐死你。”
“你说得对,你设计杀了我三次,逼走我身边所有亲近之人,将我身世之事告诉付家,在我名声上泼脏水,令我有家不能回,我都没舍得动你一下,你觉得我待你怎么样?嗯?温迟迟?”
温迟迟僵了一会儿,眉头微微蹙起,“你身世之事并非是我说出去的。”
宋也冷笑了两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是吗?看来那日醉酒后,我当真同你说过此事。”
温迟迟懒得同他争辩,只是道:“我没做过之事,我不会认,你若要怀疑我,那便随你,但知道此事之人非亲即近,你若不揪出你身后的那个背叛你之人,你今夜还能睡得着吗?”
宋也盯着温迟迟看了会儿,错开了目光,“我不想同你吵,也并非是来同你争辩这些的,你若是不想见我,我便不会再来,只一点,孩子姓宋,我得带走,你作为她的娘亲,不能见她,也别想再见她。”
温迟迟轻轻地翻了个身,半阖上了眼睛,“也好。”
宋也紧紧地握着拳,小指关节处泛起了一片青白之色,“你舍得?”
“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为什么舍不得?”温迟迟道,“你且当她是个没人要小狗,没事的时候,赏她几口吃的就行,等你正妻进门,便叫过去,跟在身侧伺候。”
宋也低低地笑了出来,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心酸,“你真行。”说罢,便摔了门走了出去。
一路往外去,刚下了楼便听见了不绝于耳的哭泣声,宋也心就像被攥住了一般,即刻到了耳房内,推开门,只见两个郎中与几个奶娘都站在屋子内,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孩子,束手无策得很。
宋也看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背过气,心内一阵抽痛,连忙接过孩子。
刚落到宋也怀中,孩子嗅到了安心的味道,手上抓着宋也的衣襟,哭声也渐渐小了下来,许是父女连心,宋也心内的气也一散而空了,他抬手拿着帕子将女儿脸上的泪滴擦了个干净,这才看向了郎中。
郎中道:“已然检查过了,小姐一切都好,只月份不足,身子有些虚弱。”
宋也颔首,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脑中蓦然想起了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对这无辜的孩子也更怜惜了一些。
低下头
今岁天气极寒, 只一场大雪便封了整座山头,宋也只得在山苑中待几日。时至今日,已经出了两日的太阳了, 雪化的差不多了, 山路也通了,京中事务繁忙,亟待解决,今日也该回去了。
青松在外头整顿行囊,修整马车,确保马车厚实,能挡风, 不至于令才出生的婴孩冻着。
山中无事,又极其清净, 宋也坐在桌前看了会儿书,听见门外的叩门声,将笔撂下, 便走出了书房, 去抱孩子。
宋也着了一身白狐裘,将女儿挡在披风下, 护的严实, 便登上了车辕,坐到了车内。没一会儿, 马上便开始发动, 稳稳当当地朝外头走出去。
还未走几步, 矗在小道旁的光秃树枝倏地挂在了车壁上, 发出了咔嚓一声, 宋也凝眉, 挑开帘子朝外看去,怀中的孩子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越哭,声音便越响。
宋也将帘子放了回去,揭开披风,只见孩子脸上刚出世时的紫红之色渐渐褪了下去,脸上越发莹润瓷白,此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红红,连带着眉梢都泛红。
和她娘亲一样,爱哭,难哄到棘手。
宋也垂下了眼眸,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哄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地捏了捏鼻梁,吩咐青松道:“唤奶娘来。”
没多久,奶娘便到了马车内,面色略显拘谨,“奴婢带着姐儿下去喂奶吧。”
宋也错开眼睛,“就在这吧,外头冷,孩子受不住。”说着,便下了车。
奶娘局促了一会儿,才掀开衣襟开始喂着,孩子也只吃了一口,便哭闹着再不肯吃下去。
宋也略等了一会儿,上了马车将孩子接到手里,蹙着眉头,就这么看着她哭。
出世至今已有十余天,这十天内,只认温迟迟与他,更是丝毫不肯喝半口奶娘的奶水。
直到孩子脸哭得脸涨得红得像一只苹果,再这么哭下去,迟早得背过气,况且不足月,身体尚且还虚弱着。饶是有诸多手段,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他也无可奈何,宋也黑着脸,令车夫回程。
孩子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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