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这里只有这些,就算味道不佳,你也多少吃一点儿,别弄坏了身子。”
他将一个小瓷碗推了过去,道:“这道昨日新添的凉糕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苏九安被哄得脸色稍缓,骄矜地捏起勺子,给对方面子,吃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啊?难吃死了!”苏九安只尝了一点,就脸色大变,把瓷碗哐当丢回桌上,“不吃了!”
真是没一道可以下咽的菜!
其实,苏九安小的时候也很是吃过一些苦,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但被千鹤门认回去之后,被心怀歉疚的卿怀风捧到了天上,向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现在是一点儿苦都吃不得了。
江明潮脸色僵了僵,也不好再劝了。
苏九安吃不下去,坐在旁边拿了块巾布擦拭自己的佩剑。他心想,之前第一次比试没对上卿晏,今日剑术课倒可以好好切磋一下。
纵使那日见识过卿晏的灵力,苏九安也心中也没多忌惮,满是轻视之意。他是大乘期,就算卿晏也升到了大乘期,那不过刚升上来,怎么能跟他比?
不是没死在北原么?那现在死在这儿,也不迟。
刀剑无眼,若是切磋的时候过了头,也不能怪他吧?
苏九安擦着剑,眸中冷意深深,心想,卿晏必须得死。
江明潮还在那里不急不慢地吃早饭,苏九安起身走到外面,抬手一招,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他臂上。
苏九安想起,卿晏还活着这事他还没和卿怀风说,于是指尖掐了个诀,发了封飞笺回千鹤门。
不多时,江明潮用完了早饭,两个人一起提着剑往外走,正准备去演武场,一个身着黑白道服的天刹盟弟子迎上来道:“二位道友,今日的剑术课临时改成了道史课,请去道院吧。”
“为何?”苏九安问。
那天刹盟弟子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传到了,任务完成了,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江明潮答:“许是因为下雨了吧。”
苏九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剑修练剑,昼夜不休,下点雨就不练剑了?又不是下刀子。
这天刹盟的人都是这个作风?怎么比他还娇气事儿多啊?
江明潮搁了剑,拿起房中那两卷道史书,示意他一起走。
无妨。苏九安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心想,在这儿的时日长着呢,还有的是机会。
他们到的时候卿晏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本来按照卿晏的想法,他是要去坐第一排的,在天刹盟上课就跟大学一样,没有固定座位,随便坐哪儿都行,结果苏符不肯。
“我昨晚一夜没睡,晏兄,我待会儿肯定要打瞌睡,坐第一排还不一下就被发现了?”
“……”卿晏被苏符拉着,被迫坐到了最后一排。
苏九安的视线在道院中逡巡一圈,与卿晏对上了,卿晏率先低下头去,翻看手里那本道史书。
他只是不想看见这人而已,苏九安却会错意,觉得卿晏在他面前气势矮了一头,顿时得意起来。
道史枯燥,比不上剑术课真枪真刀的刺激,大多修士都拿这当水课,并不在意,多数人都挤在后排,苏九安和江明潮也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了。
卿晏对道史不怎么了解,因为北原津哥的房间里没有道史书,他看了看手里的书,颇为新奇。
等了片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便搭着拂尘飘然而来。
他端坐高台之上,旁边轻铃一响,这课便开始了。卿晏挺直腰背,坐得更端正了些,结果那位老者把道书往面前的木案上一翻,便开始照本宣科。
是真的照本宣科,老者直接逐字逐句把道史上的话读了出来。
卿晏:“……”
要是这么上课的话,他也开始觉得犯困了。他一扭头,只见苏符把道书翻开,盖在脸上,已经睡得很沉了,还打着小呼噜。
其实这事怪不得这位天师。本来天刹盟与他说好的,道史课在三日之后,他过来本来还悠闲着,准备玩个两日再备课,结果今天早上还在睡觉,一把被天刹盟的弟子从被子里薅起来,通知他安排有变,今日就是道史课。
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天师毫无准备,只能照着道史读本了。
卿晏听着那念经似的捧读,太催眠了,其实他昨夜也被折腾了一夜,现在也有点困,摁了摁额角强打精神,自己看书。
其实道史还是蛮有意思的。
从黄祖老君,到如今,道史里记载的是所有重要神明的生平和代表事例,看过去,就跟听说书,读故事似的,也亏得这位老师能把这课讲得这么无聊。
院中哗啦啦睡倒了一大片。
天师也没有苛责,可能是自己知道自己讲得不好,直到书卷翻到尾末,他才轻轻敲了一下旁边的铜铃,将底下的修士们唤醒。
“洪荒时代的最后一位神君,乃是如今天刹盟盟主薄野楠的小叔叔,薄野津。这也是唯一一位仍然还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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