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两礼拜了,我瞅瞅,”老板娘回头瞄了一眼墙上日历, “应该是八月十八那天走的吧。”
单瀮心中一动——
八月十八?
好巧, 这不就是翡翠号出海那天吗?
单瀮连忙追问:“你们期间联系过吗?你有没有他的手机号, 以及老家的地址?”
老板娘脸上的神情似乎警惕起来:“老罗——老罗是犯什么事了吗?”
单瀮亮出证件:“老案子有些事,想再问问他,麻烦你配合一下。”
“我也就微信上唠嗑两句, 懒得给他打电话,”老板娘不太满意地哼了一声, “要不然, 又得嘴我不照顾他老娘。”说着,她从打印店里随手捞了一张印坏了的废纸,在背面写下了一个电话,以及一个地址:“要问你自己去问。”
“好,谢谢。”
老板娘有些犹豫:“现在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吗?”
单瀮笑了笑:“不用。你别告诉他。”
罗彭生老家翻了新房,离宁港市不远, 开车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单瀮原本以为, 自己会扑一个空, 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在老家找到了罗彭生。
“哎哟, 单警官,许久不见啊,怎么亲自找到这儿来了!”罗彭生看上去有些诧异, 连忙给单瀮冲了一杯热茶,“不就一个电话的事儿嘛!”
“你妻子和我说, 你母亲病重需要照顾?”说着,单瀮回头瞄了一眼罗母。这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见状,连忙弓背咳了两声,但手里还拽了一块抹布,显然,在单瀮进门前,她大约是在忙乎家务。
七老八十的女人,精神状态看上去不错。
“哎——”罗彭生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倒也不是病重,就是一些老毛病了。我故意说得重一点,要不然她准不放我走。”
男人干笑两声:“女人嘛,最近总因为房子的事儿和我吵架。我主要是嫌婆娘烦了,就说老妈病了,回家清静几天。”
单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也没接人的茶水。他转过头,去问房间里的老母亲:“阿姨,您儿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想到老太太答得挺及时,嗓门还特大声:“八月十八,我儿是八月十八那天回来的!”
“哦,八月十八,”单瀮点了点头,又问,“今天几号了啊?”
老太太愣了愣,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客厅里摆着的老黄历,上面大字写的是农历日期:“今天,今天……”
罗彭生连忙笑着答道:“今天二十九了,哎,一晃眼就待了这么多天了。”
单瀮心下了然。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当日的日期都记不清楚,怎么会这么清楚地记得“八月十八”?一个正常的母亲,难道不应该思考片刻,再回答“上周几”,或者“多少天前”吗?更何况,农村老人平时用的似乎都是农历。
显然,这个“八月十八”,大概率是罗彭生授意的。
不过,单瀮也没有说穿,只是淡淡地开口,说罗先生,有个案子,要劳烦你帮忙再走一趟。
罗彭生大概也没有想到,时隔将近一年,警方会重新问起谢军当时的事。
单瀮对比了先前罗彭生做的笔录,发现对方在描述“谢军是如何跳河自杀”的时候,细节上与之前有所出入。等警方逮住前后不一致的地方,仔细盘问的时候,罗彭生又试图以“时间太久,记不清了”糊弄过去。
一般来说,正常遗忘的人只会“忘记”一些细节,而不会编造出新的细节。单瀮基本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罗彭生在撒谎。
“这么看来,谢军的确不是自杀。”
林鹤知总结道:“当时,警方总共发现两份遗书,一份来自现场,被抛得满地都是,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遗书上没有谢军本人的指纹,现在看来,现场的遗书,应该是罗彭生戴着手套扔的。”
“而第二份遗书,来自谢军的电脑。我想,以李庭玉的谨慎程度,他大概率没和谢军见过面。可是,谢军的病毒代码,大多经过李庭玉的修改,不难想象,他们之间可以使用电脑远程操控的方式合作——警方最后看到的那个电脑,极有可能是谢军在准备‘脱身’前,由李庭玉远程清理、并植入遗书。”
“警方最后给谢军的死盖章为自杀,因为谢军死前,把房间收拾得非常整洁,的确是不打算再回来的样子;同时,有目击证人表示,谢军是‘主动’去找老罗开车带他走的。”
“这也很好解释,谢军的确不打算再回来了,宏彬智能事了,或许,李庭玉向他承诺了一个全新的身份,说好了会由老罗送他去机场——所以,正如路人所说——的确是谢军主动去找老罗的。罗彭生一大清早,把车开到那个没人没监控的位置,随便找个理由——比如要换车——哄骗谢军下车,再把人扔进江里。”
林鹤知耸了耸肩:“谢军是个残疾人,自然打不过一身肌肉的老罗。当时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单瀮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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