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君又说:“祝妈妈,你是个实心耿直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如今把你从太太院子里调出来,做咱们府上后厨的管事娘子。你可愿意吗?”
祝妈妈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大奶奶,这可不成!我大字不识一个,且从来做的都是些粗活,你让我管家,我哪里把得过麻来呢?”
徐春君笑了,对她说道:“没做过不要紧,只要心地公道,手脚勤快,多学多问,要不了多久就能上手了。你年纪也不过四十多岁,正是能干的时候。以后咱们府里米面菜蔬,一日三餐就通通都归你管了,至于你手底下要用谁,就你做主好了。”
众人都恭喜她,这个祝妈妈虽然是后来府里的,可是性格耿直,不藏私心。
她孤身一个人,连儿女也没有。徐春君让她管事,她必然是一片忠心为主,绝不藏奸的。
“还有华三伯,”徐春君含笑对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说道,“您原是咱们府里的管仓库的,因和郑龙父子不睦,被安排守门。
每次大爷出去回来,你都要劝他收心务正业。虽然他从来也没听过,但你从来也没停过。
如今我把这府里守库房和巡夜的事都交给你管,你就辛苦辛苦,把这两样差事都担起来吧!”
华三伯听了,眼圈儿不禁红了。
这些年府里的人都笑他是个傻子,连老太太,太太都劝不住大爷,他一个下人说的话又哪里管用?
他当年也是逃难来到京城,眼看要饿死,幸好被郑家买了。
他想一饭之恩尚不能忘,救命的恩情又怎么能不铭记于心?
何况下人对主子就应该忠心不二,否则连人也不配做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事大奶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华老三多谢大奶奶的赏识,这把老骨头只要还能动换,就一定帮您好好守着这个家!”华三伯抹了抹眼泪说。
“剩下众人,你们都做什么活计可以和紫菱他们一起商量。定好了登记造册,以后一点儿都不能乱。”徐春君只是单独认命了这三个人,其他的就都交给紫菱去处理了。
她管家可不是事必躬亲,而是抓大放小,用人不疑。
众人散了以后,徐春君对紫菱说:“家里这些事就暂且交给你,我出去到三姑姑家一趟,有事同她商量。”
“姑娘去吧,多穿些,天儿怪冷的。”紫菱说。
以后她就不能时时跟在徐春君身边了,尤其是徐春君出门的时候,她要留在家里料理事情。
徐春君带了绿莼和阿蓑出门去,来到了徐琅家。
此时徐琅刚出满月,已经能下地了。
但因为已经入了冬,所以还没有出屋。
见徐春君来了,徐琅高兴地拍手笑道:“我们家的凤凰来了!”
“姑姑别打趣我,我哪里算得上什么凤凰,不过是个小麻雀罢了。”徐春君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知道,可京城都传遍了,说你智斗刁奴,比说书唱戏还精彩。”徐琅拉着徐春君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我听得心痒痒,真恨自己不能出门去看你。”
“我这不是来看姑姑来了吗?”徐春君说,“姑姑可得千万保重身体,大夫不是说了,什么时候春暖花开你再出门去。”
“我知道,所以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待着呢!”徐琅的气色恢复了不少,陈钦对她爱护有加,尽管她已经三十岁,却还是被娇养得像个小姑娘一样。
“姑姑其实之前就应该猜到了,您那么聪明,哪里瞒得过去啊!”徐春君说。
“我倒是隐约猜到一点,你让阿斑他们去查郑家的管家,应该是想看他看堪不堪用吧?”徐琅道。
徐春君点头:“姑姑猜得不错。我知道自己嫁过去后多半是要管家的,郑家的管家得不得力,是很要紧的。只是我也没想到竟然能查出他们侵吞财物、中饱私囊到如此地步,真是令人发指。”
“谁说不是呢!”徐琅也不禁感叹,“这才是为人主身不正,其左右必藏奸邪。听说都送到官府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具结?”
“多则半个月,少说七天,应该也就出结果了。”徐春君说,“我今日来是想求姑父帮忙荐一个账房先生给我,我们府上如今没有管账的。”
“好说好说,你姑父认得许多为人正直,生活又清贫的老儒生。他们进仕无望,要么教书,要么给人做账房先生。依我看,你家大爷那么爱挥霍,必须得找一个铁面无私的帐房先生才行。”
徐春君忍不住笑了,说道:“姑姑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奶妈和丫鬟把两个哥儿抱来了,他们都睡醒了,又吃饱了奶,换了干净的尿布,正是最乖的时候。
“他们两个长得可真像!”徐春君不禁感叹,“可是性情却这么不一样!”
陈思难安安静静的,陈思义却梗着个小脖子东瞧西看,一刻老实气儿都没有。
这是陈钦也回来了,在外间烤了会儿火,把寒气都驱散了才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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