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漫过来弄脏了他的鞋。
他此时站在一个稍矮的下坡,身形被草丛掩盖的七七八八,但有一只惨白的,虚软无力的手耷拉下来,随着那黑影的动作一颤一颤,终于,在剧烈的一个颠簸之后,那人的大半个身体滑了下来,一颗头颅软垂着,仰面朝天,失焦的眼睛正对着祁景,还在微微晃动。
是那个女人。
祁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就见坐在女人身上一通乱刺的小小黑影也回过了头,在月光下,他居高临下的猴脸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双眼血红,獠牙外露,是个笑的样子。
他手上拿着的是祁景扔掉的匕首。
祁景知道他是怎么跑出来的。在路过的时候,他悄悄将一根细细的铁丝丢进了笼子,如果猢狲足够聪明,完全可以自己将锁打开。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出来后想的不是怎么逃命,而是怎么杀了自己的妈。
猢狲冲他列了咧嘴,似乎是威胁他快走,祁景的目光下移到那生死不知的女人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将她从猢狲的身下拖了出来。
猢狲嘶叫一声,迅速的拖住女人的两条腿,两人像拔河一样展开了拉锯战。
女人抽搐了一下,明显是还没死透,祁景不敢硬拽,喝道:“放手!”
猢狲嗷嗷乱叫,就是不放,反而扑了上来,和祁景扭打成了一团。两人在拉扯中从小山包滚了下去,一路碰倒无数灌木枝杈,祁景的脑袋嗡嗡作响之际,被一只脚踢皮球一样抵住了。
猢狲被从他身上提了起来,沉重的镣铐再次拷在了他的手脚和脖子上,张明岸将他扶起来道:“辛苦了。”
祁景还没太明白怎么回事,他迷迷糊糊的起来,浑身都是血,一抬头,又见一个黑影劈里扑棱的滚了下来,正滚落在他脚边——那女人已经彻底成了一具尸体。
张明岸说:“干得不错。我没想到你不仅杀了这臭娘们,还帮我们找回了猢狲……说实话,我还以为你要逃呢。”他的神色柔和了不少,其他人也善意的笑了起来,张明岸踢了一脚那女人的尸体,说:“处理掉。”
尸体被抬走了,祁景跟他走到快要熄灭的篝火堆前坐下,用冰凉的,湿漉漉的破布擦着自己沾满了血的手指。他的神情一定不太自然,张明岸问了句:“第一次?”
祁景“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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