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白扑了过去,用颤抖的手压紧他的伤口,换来陈厝从胸腔里挤出来一样嘶哑的咆哮和呻吟。
出租车司机被吓的抖如筛糠,在这个关头做了个最错误的决定。他尖叫着扭头就跑,那人枪口一转,嘭的一声,司机倒在了公路上,月光照亮了他身下蜿蜒的小溪般的血。
祁景满手满眼都是血,他看着这个疯狂的杀人犯,恨得眼睛都红了:“你!!”
那人用枪晃了他们一下:“现在你们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老实点,都给我上车,不然我请一人吃一颗枪子!”
祁景五指攥紧又松开,终于还是扶着陈厝往车上走。那人举鞭赶苦役的官兵一样监视着他们,黑洞洞的枪口比任何鬼怪都渗人。
祁景感觉手下的皮肤冰凉,陈厝因为失血在不自觉的发着抖,低声问了句:“还行吗?”
陈厝勉强回答:“还……还行。我就……一个问题,为什么总是我?”
那人往祁景后腰猛踹一脚:“嘀咕什么呢?你们哪个会开车?”
见没人回答,他的表情越发暴虐,因为过敏而生出的红血丝在月色下有些狰狞:“问你们话呢,再不说用不用我再给他一枪?”
陈厝倒吸一口凉气:“又关我什么事了……都会开!驾照……要不要啊?”
他伤口剧痛,火一般燎遍全身,说几个字喘一口气,瞿清白紧握了下他的手,悄声道:“你省省吧,都这个时候了,还……”
陈厝听他语调,还以为又要哭了,谁知从汗水淋漓的眉眼间看过去,瞿清白虽然脸色苍白,但一点泪意都没有。
他忽然说了句:“我来开。我会。”
那人一推他:“前面去!”随后他揪过受伤的陈厝,粗暴的把他的领带扯了下来,这家伙忒骚,今天穿的是个俏生生的小西装。
他对陈厝说:“把他手捆上。”
陈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大哥,我可是伤员……你自己干不行吗?”
那人冷笑:“你当我傻?我捆他的时候你偷袭怎么办?少废话,动手!”
祁景说:“不用费力,我自己来。”他一双狼一样的眼睛阴狠的盯着那人,把领带在自己手腕上饶几圈,用牙齿咬紧了。
那人试了试,见他真的毫无保留的系了死扣,领带都勒进了肉里面,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陈厝被推进了后车座,他的伤口虽然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还是能感觉血汩汩流出,头越来越晕,脑袋发着胀,耳边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完蛋了……他迷迷糊糊的想,我恐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祁景是后一个被推进来的,推他的时候那人揉了把他的屁股,不无淫邪的在他耳旁说:“等办完了正事,爷再来好好炮制你。”
祁景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一点幽光,眼睫下压低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第71章 第七十一夜
车重新发动,那人把他们看得死死的,陈厝额上大汗淋漓,看着眼神都要失焦了。
他每分每秒都在不要钱似的流血,可车里的气氛却那样安定,罪魁祸首是漠不关心,祁景只盯着他被绑住的手看,瞿清白的车开的也很稳。
被无限拉长的时间里,祁景忽然问:“到了这个地步,你总该让我们知道一下你是谁吧?我们死也死的明白些。”
那人哼了声:“说了你们也不知道。爷爷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也就你们这些行外人听了还一头雾水,一个个呆头鹅似的,看着就来气。”
祁景说:“你叫千面佛,是因为你易容的手段?”
“没错。”那人看了他一眼,“白泽不是也会吗?”
“……是。”
那人又有些自得的说:“但他自然比不过我。我千面佛李魇在道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易容的手段比他高明千百倍,就是我面对面的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我却能把他的脸一眼看穿。”
“哦?真的吗?”祁景阴森森的说,“可是我在你面前装了这么久,你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呢?”
李魇大惊失色:“你——”
他一手先摸上了车门,另一只手就闪电般去揪祁景的面皮,这一下要让他抓实了,祁景的脸都能扯下一层皮来。
他眼疾手快的攥住了李魇的手,一张脸无悲无喜,竟和江隐平常的神色如出一辙:“千面佛李魇……原来也不过如此。”
李魇惊疑不定,他这才发现祁景早就挣脱了绑缚……他是怎么做到的?在那事关生死的一瞬间,他忽然难以判定祁景话语的真假,他一只手已经把车门推开了寸许,夜风呼啦啦的灌进来,吹得他身上心底都一片冰凉。
正在这时,车身忽然猛的一甩,好端端的忽然来了个漂亮的漂移,李魇被这一下直接甩了出去,祁景及时收手,没有被连累。
瞿清白终于喘出一口气来:“成了吗?”
“成了。干得漂亮!”祁景扶着椅背,从车窗往后望,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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