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久前我曾悄悄把过他的脉,脉象有表无里,散漫不收,已是大限将至之象。他下墓之后,精神状态异常激动,兴奋,很可能是回光返照。”
祁景直了直身子,面色有些发白。如果他早就知道陈琅已经无可救药,绝对不会像江隐一样平静。
他们是满怀希望的进来的啊。
江隐继续说:“陈琅应该也知道的。就算找到梼杌的尸身,他也来不及炼出三清丹了,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说过,他堂兄陈亭死于二十一岁,他刚好也二十一岁……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祁景恍然大悟:“是那个诅咒……原来早就注定好的……他活不过二十一岁!”
江隐的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推动他去死的不是梼杌墓里的某样东西,而是陈家人的宿命。”
祁景感到胸腔一阵翻搅,他平复了半天情绪,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不能告诉陈厝。”
“嗯。”江隐点头,“但总得有个出路。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祁景一拳打在了树上:“……这都什么事儿!”
江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告诉你,是不想让陈厝一个人背负这些。他迟早有一天会明白,那时候,你,我,我们,就是他最后的稻草。”
祁景看着他的眼睛,哑声道:“好。”
丧事终于办完,在云台山待的日子长的好像过了一辈子。祁景对这里又熟悉又陌生,又想离开,却又生出些矛盾感。
离他们在校园里学习打球,喝酒泡妞的日子好像很远很远了,远的像上辈子一样。
云台观不能无主,但陈家人死的都差不多了,陈厝只能挂名一个掌门,虽然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底下人也一万个不服气。好在有祁老爷的人脉帮助打点扶持,副掌门管理各类事务,一时无碍。
他离开的时候,路过厢房,都能听到道士们在窃窃私语:“这个新任掌门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根本不是修道之人,什么都不懂,怎么能接管云台观?”
“唉,有什么办法呢。陈家的人都死光了,就这个独苗啦。”
“你也不用愁,我看这新掌门也挺不过这两年,不是说陈家人都早衰吗……”
陈厝心里一刺一刺的,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云台观。
他来的时候是满心好奇的,回去的时候却满腹忧愁,好像老了十岁。
终于从这个鬼地方出来,压抑的情绪释放了一些,陈厝毕竟不是个心窄的人,他向来乐天,自我排解了一会,终于能深吸口气,重新整装出发。
祁老爷和龙门派的人都先走了,他们四个不是一起来的,却是一起回去的,整整齐齐,倒也挺好,至少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活生生的,能笑能闹。
回程先要做火车,为图快定了个卧铺。江隐拉了个小箱子,祁景这才知道他把行李寄存在了别处。
等到一切平息,祁景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吻”。他开始怀疑,那是吻吗,还是江隐只是咬了他一下?他真想拽着江隐的脖领子问他,可又做不出来。
以前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恶言相向,一方面是他看不起江隐,另一方面是这事确实让人膈应。可他现在已经把江隐当自己人了,哪还能那么对他。
祁景心里这个愁啊,要是江隐还执迷不悟的话,他该怎么办?
火车哐当哐当,他一手支着下巴,眼光隔一会就往江隐脸上飘,从脸上飘到嘴唇,颜色浅淡,形状好看。
江隐真的一点也不丑,祁景心想。他从小被夸帅夸到大,可他以自己的审美真觉不出哪帅来。再好看的脸看久了都会腻歪,江隐说的那句“红粉白骨,不过皮囊”也不无道理,挺哲学的。倒是江隐……
他正想着,火车颠动,江隐立着的箱子倒了下去,砸到了陈厝的脚面。
这厮原本还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呢,被这一下直接砸回了原形:“哎呦我的妈,你这箱子装了什么这么沉?”他站起来,“我帮你把这箱子放上去吧,放这也碍事。”
瞿清白啃着火腿肠:“塞桌子底下吧。”
陈厝说:“你看看桌子底下多少垃圾,还不是像你一样的吃货扔这的,还是放上去吧。”
瞿清白脸颊鼓鼓,像只无辜的仓鼠。
江隐说:“不用了。”
陈厝秀了下自己手臂上的肌肉,远离了那座山,他好像又活过来了:“看看这胳膊,这肌肉线条,相信我。”
他一把抬起那小箱子,此时车厢一个颠簸,可能也没想到会这么重,陈厝脸上出现了些错愕的神色,箱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直接把箱子摔开了,东西散了一地,陈厝赶紧去捡,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重……”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又不敢置信的看了眼江隐。
祁景和瞿清白也看到了,地上分明是各种金银器皿和青铜器,虽然件小,但架不住多——怪不得箱子会那么重!
江隐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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