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进嘴里,再从兜里拿出一个和刚刚那男生手里一模一样的打火机。
这款dupont打火机是限量版,但数量不算少,也不算贵,但这款打火机的钢音却是好听的,也是最独特的。
她咬着烟静静看了手里这枚打火机很久很久。
“叮——”
清脆钢音响起,在不大的空间里荡出回音。
嘴里咬了很久的烟终于被点燃,她合上打火机揣回兜里,她深吸一口烟仰起头,嘴微张,白色烟雾缓缓从她唇际溢出。
她失神般盯着对面的墙看,直到嘴里的烟都消散在空中,她再吸一口烟,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相册里是一张张从表白墙上保存下来的照片,陈聿的照片。
她是不爱拍照的人,分手前,手机里只有一张陈聿的照片,她挺庆幸,还能在表白墙上看到他。
表白墙上有在篮球场上打球的他,坐在车里的他,在上课的他,走在路上的他,在不同场景下笑着的他,冷着脸的他……怎样都好看得不行的他。
可惜,现在表白墙上他的照片越来越少了,如今已是大四的他很少来学校。
在大学里,即便是熟识的朋友,如果不约好见面,一年下来估计在学校里一面都碰不上,更别说是一个很少来学校,还不会联系的人。
自分手后,安弥就再也没见过陈聿。
她很想他,很想。
可不管有多想,她也只能看一看这些照片。
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在大四上学年这整整一学期里,她的确一次都没见到过他。
放假后没多久就是除夕。
安宁还没去世的时候,每到除夕夜,安弥会带着安宁在外面放一整晚的烟花,后来安宁去世,有三年,她是跟着周望舒过,再后来就是去年,她和陈聿去了陈家,周望舒拉着陈迟俞回了周家。
今年,该周望舒跟着陈迟俞会陈家了,而她,该一个人过除夕了。
她买了几瓶酒,就几瓶,提着这几瓶酒去了海边,在寒风凛冽的海边坐了一整夜。
这天夜里的凌晨,南城下了一场雪。
雪不算大,但足够将头发淋白。
雪要是化了,变成水浸进头发里,风再一吹,会很冷,但安弥没将头发上的雪拂掉。
她想起那句纵使早已烂大街却依旧浪漫的话: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对她而言,能和那个人在这除夕夜淋同一场雪,已经是意外之喜。
淋雪的代价,是她在大年初一住进了医院,不过她觉得也蛮好,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这个冬季似乎尤为漫长,但好在,春天总会来。
开学后的某个春日里,她在学校里碰见了陈聿。
他们相遇在一个路口,他迎面朝着她走过来。
在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有十米时,两个人都注意到了对方。
目光交汇时,两人一同怔住。
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成了相机里自动虚化的世界,来来往往的人化作了虚影,天空与教学楼也模糊,双眼所能看到的整个视野里,他是唯一的清晰。
这一幕像照片上定格的画面,但此时此刻的他,是真实的,生动的,一万张照片上的他,也抵不过此刻他站在她面前这一眼。
安弥感觉像站在一场风暴里,他是风眼。
只是,这场风暴并没有持续很久,她停下了脚步,而他没有。
他很快收回了视线,没再看她,漠然走过来,然后与她擦肩,走远。
他迈过她的那一秒,她心里像忽的塌了方,倏然一痛。
她回头,目光继续追逐着他。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脏继续往下塌着,她为他一刻都没有的停留而难过,但又觉得,抛下他的人,是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他这样,她该欣慰才对,恨总比爱好。
她是真的该欣慰,因为他看起来很健康,很干净,胡子是剃了的,头发是清爽的,身上没有一点伤。
多好啊。
她看着他的背影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风吹过,眼下一片凉意。
-
大四下学期,很多专业基本都没什么课了。
安弥以为,她大概是没法再在学校里遇见陈聿,但她自那次偶然相遇后,她控制不住自己,时常一个人在学校里瞎转悠,她不想再像上次那样遇见他,只想还能远远看他一眼。
她没抱多大期望,却竟真的看到了他,就在那之后的半个月。
当时他开着车,还是那辆可以清晰看到车内的迈凯伦。
因为路上行人多,他开得很慢,不算一晃而过。
透过窗,安弥清晰的看到他脸上有两道划痕,不像偶然的划伤,而是利器所致。
安弥心里顿时一紧,下意识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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