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将她手中的衣物接过来,随手挂在头顶的晾衣绳上,“哦,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当初谢屹怎么会同意家里定下的婚事。听说是爸给了压力,妈,你说这压力得多大啊,让谢屹都低了头。”
魏春兰呵呵笑了两声,“嗐,他爸当时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呢。”
“断绝父子关系?”于佩诧异,“爸这话说得是不是太重了些?”
她没料到当初的婚事,谢岩朋教授竟然逼迫到这个份上。
要真是这一点的话,谢屹同意也不足为奇。
谁知道魏春兰摆摆手,笑着道:“这算什么重话。”
这话也就能威胁威胁谢玉溪和谢雪容,对谢屹根本不管用。
家里三个小孩,和谢岩朋最不亲近的人就属谢屹,谢屹小时候是三个孩子中最不听话的那个,成天调皮捣蛋,不爱学习,不像他一个斯文人的后代。
反倒是谢玉溪和谢雪容,与他十成像。
像与不像,总归是自己的孩子,谢岩朋没因为长相、脾性等原因对谢屹有偏见,最令他头疼的是谢屹的不服管教。
在他面前,谢玉溪和谢雪容简直是乖宝宝的化身,谢屹不同,整天和他对着干。
做教师做久了,谢岩朋身上总带着一股为人师表的强势气度,遇到调皮捣蛋的孩子,职业病犯了,总要不服气地管教一番,恨不得将其训练成彬彬有礼的乖孩子。
更何况这调皮捣蛋的娃还是自家的。
所以在谢屹成长的过程中,他扮演的大概是一位严父的形象。
哪知道谢屹这性子与谢家大哥和三妹全然不同,越是逼迫,就越是反抗,两父子一路走过来,感情淡薄得可怜。
谢岩朋拿断绝父子关系威胁谢屹,谢屹指不定躲在角落里偷笑呢。
这威胁毫无震慑可言。
魏春兰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笑出声,“估计谢屹他爸当时也纳闷呢,早知道这招好用,当初逼着谢屹不退学的时候就该用用。”
于佩沉默着没再接话。
魏春兰给了她回答,又似乎没给。
谢屹似乎是因为谢岩朋教授的话答应了婚事,又似乎不是。
于佩心情复杂地回了家。
思来想去,谢屹身边也就一个许志远一直陪着,这事还得去和许志远探探口风。
第二天一大早,她借着买车的借口,特意约了许志远去车行。
许志远开着他那辆拉风的红色桑塔纳停在小区门口时,左顾右盼,只瞧见于佩一人,顿时懵了:“你没叫上屹哥?”
“没他,就我俩。”于佩说着拉开车门坐进去。
许志远立即局促起来。
被于佩单独叫出来,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去车行,他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偷偷觑着身旁的人,“咱们今天真的只是去车行?话说,你对车的熟悉度比我高,应该不用我给你出建议吧?”
当初他买车的时候还想于佩给他出建议呢。
于佩没接话,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你从高中毕业就跟着谢屹了吧?”
话题突然转移到谢屹身上,许志远心里一愣。
来了来了,熟悉的感觉来了。
这样的问题他听过不少,那些经常一起去喝酒的朋友怕家里老婆不答应,总要拿他做幌子,一来二去,那些家里的妇人也察觉不对劲,纷纷来他这里问话查岗。
于佩这架势,很有查岗的风范。
只是,谢屹没跟他去外面花天酒地过啊。
于佩这是查哪门子的岗?
许志远心里稍稍有些忐忑,回了一句:“嗯,的确是,高中毕业就跟着他混,也得亏是跟着他混,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说点好话总是没错的。
许志远很有觉悟。
于佩听完他的话,又问:“那你一定是最了解他的朋友。”
“哟,这个最了解可不敢当,不过咱俩属于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个大院出来,出了社会也在一起,可以打保证,我绝对是他最信任的朋友。”许志远面带得意。
于佩默默垂下眼眸,“既然这样,那你一定知道他很多事情。”
“那是当然!”许志远自豪地回答。
于佩轻轻瞥他一眼,“那我问你,谢屹和他爸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没想到于佩铺垫这么久,就为了问这样一个问题,许志远有点懵。
他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思索于佩的用意。
都说女人的话得拐着弯儿来理解。
于佩的问话肯定不只是想知道谢屹和他爸关系怎么样,她肯定是想了解谢屹这人孝顺不孝顺,对长辈是怎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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