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慵懒转动手上的翠玉扳指,轻描淡写说不管。
秘书只好回过头,吩咐司机:“走吧。”
车子正要启动,男人便突然睁开了眼。
“等下。”
秘书立刻侧身等待指示。
季宗良逆光望向窗外,凝着一束轻盈悬在斑斓光影里的雨丝,视线垂落她肩头。
哭成这样。
真是没出息。
他手指烦躁地按着眉心,嗓音低沉醇厚,“调辆最近的出租,安全送她回学校。”
说完,便又阖上双眸,不愿再看她。
以桃打车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程枫拉黑。
她没让这件事太影响自己,哭过一场,就算结束了。
索性三个月,也没有太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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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们听说了没?隔壁理工的院草昨晚进局子了,据说是□□,那院草家里挺牛的,但也没能把人捞出来,说是学校也知道了,要让他退学。”
“好像姓程……叫程枫,听说他家里生意好像也出了点问题……偏偏这个节骨眼,别是得罪了什么人?”
转天食堂里,很多人对隔壁理工突然爆出的大瓜议论纷纷。
以桃和程枫交往短暂,除了几个舍友外,其他人并不知情。
唐灵打了一份鱼香茄子回来,一路上听着程枫的八卦,表情幸灾乐祸。
“简直大快人心啊桃宝!听说昨晚程枫带了两个模特去酒店,被上门扫黄的警察逮了个正着,真是太恶心了,这就叫恶人有恶报,都不用咱们出手,开心不?”
以桃小口喝着汤,心情复杂地嗯了声。
两个人回到宿舍,刚一进门,赵然就从上铺爬下来,一脸担忧地拉着以桃的小手说:“桃子,你男朋友那事儿了我听说了,你别伤心啊,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都觉得程枫不像是那样的人。”
正在一旁“嗦粉”的程甜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什么误会?姓程的就是那样的渣男!没事儿,甭担心,桃子一点不伤心,人俩早分了!”
唐灵说完,赵然和甜甜同时看向以桃,以桃点了点头。
甜甜惊讶地“啊”了声,抽出张餐巾纸擦了擦嘴,“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幸好你们提前分手了。”
赵然提议:“要不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听说学校后门新开了家重庆火锅,就当是庆祝桃子恢复单身。”
“可以呀。”唐灵和甜甜都没问题。
“好,我请你们。”以桃笑笑同意了。
这天没有晚课,唐灵也不用去兼职,她一周只需去三天,所以大家吃到很晚,聊得也很开心。
以桃心里最后的那点阴翳,也在姐妹们的欢声笑语里彻底消散了。
临睡前梁露华给她打来了电话。
以桃没有立刻接听,而是等到寝室熄了灯,大家都睡了,她一个人来到洗衣房,见四下无人,才给她拨了回去。
这会儿的西山御园依旧灯火通明。
以桃听到话筒那边传来麻将牌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梁露华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股子江南特有的婉约,比以桃的声音听起来还要温柔一些,“白天睡多了些,晚上睡不着呀。”
以桃皱了皱眉头,想说她是个高领产妇,身子自然是要仔细一些的,可又一想到那大园子里锦衣玉食的侍奉,想来也轮不到她操心,何况她的话,梁露华向来是不听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妈妈想你了呀,桃桃最近顺利吗?”
“还行……挺好的。”以桃向来报喜不报忧,况且她的“忧”,也实在没什么好倾诉的,和梁露华更是如此。
自打她怀了身孕,以桃几乎每隔半个月去一趟西山。最近快到期末,忙于应付考试,还要提前准备暑期实习的事宜,便有一个多月没去看她了。
以桃抿抿嘴唇,大概也觉出了梁露华这通来电背后的深意,“我……我这周末放假,去看你。”
“前阵子不是说交了个男朋友呀?也有段时间了,这次带过来给妈妈看看吧。”
以桃微微怔了一下,坦然道:“已经分手了。”
“这样呀。”梁露华倒没说什么,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分就分了,没事的桃桃,你还小,学业最重要。”
“嗯。”以桃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又问了问她的身体状况、产检情况,得知一切都好,便也放了心。
梁露华的这通电话,正巧被坐在她上家的二太太听到。
“是桃子的电话?”
这牌局差不多也该散了,施清姿换了地方,靠在一旁苏作器型的大红酸枝软塌,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矮脚杯——一层薄薄的白葡萄酒在灯光下漾着晶莹的浅纹。
珠光宝气的腕子微微晃了晃,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辞,只留了梁露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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