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醒了,去了手艺巷的裁缝铺。衣服裤子都做好了,可以取了。
裁缝铺里有个小隔间可以试衣服,乔薇进去试穿了一下。
上身靛蓝,下身原色。两件都宽松垂坠,舒适自然,
上衣是平面剪裁,袖子的垂褶让人看着就有种放松的感觉。
裤子更是十分舒服,走路兜风。
土布不是十分光滑的布料,贴近看它是有一些浮于表面的细微线球颗粒的。布料与肌肤接触,有一种微微的粗糙的摩擦感。
乔薇喜欢的就是这个摩擦感。
而且吸汗透气,比抖抖布舒服多了。
“啧。”老裁缝还是那样,收着下颌,自下而上地翻着眼睛看人,“他们会说:乡下老太太的衣服。”
乔薇正照镜子,闻言转过身来,问:“那您眼里呢?”
老裁缝很不屑:“我什么没见过。”
从前的服装百花齐放风格各异,不像现在只有衬衫、列宁装和布拉吉。
英雄无用武之地。
“您是见过世面的人。”乔薇笑。
老裁缝摇头叹气。
乔薇捻捻头发,问:“问您个事,我是不是也不能烫头发啊?”
老裁缝撩起眼皮:“你有介绍信啊?”
乔薇:“……”
虽然知道在第一代身份证出现之前,介绍信就相当于身份证明,出门干什么都需要。但万想不到连烫个头发都需要吗?
老裁缝鄙视她:“没介绍信,你烫什么头。”
“只有文艺团表演的同志,或者单位工会啊要参加文艺演出的同志,有因为工作原因的特殊需求,单位才给你开介绍信让你去烫头。”
“哪能想烫就烫。”
好吧。
乔薇换下了衣服,又问:“那您这儿管做鞋子吗?”
“跨界了。”老裁缝说,“你得去找鞋匠。”
“不是皮鞋,就是手纳的千层底,我就做个鞋面。”
“那也不是我的活儿,不如街上找个老太婆,给她几两粮票或者几个鸡蛋,她肯定特意帮你做。”
“嘿,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临走,老裁缝还善意提醒:“别让人当投机倒把给抓了啊。”
“懂!”乔薇笑眯眯离开了。
晚上,严磊一回来就察觉到乔薇不待见他。
瞄一眼孩子还在跟那个沙坑较劲了,他跟进了厨房里,掐住了乔薇的腰:“怎么了?我哪惹你生气了?”
乔薇气哼哼,拿着刷锅的小帚在灶台上摔摔打打:“我昨天都跟你说了快一点,快一点,结果那么长时间,我今天又没起来。”
“晨跑没跑,买菜也没买成。”
“都怨你!”
严磊笑起来,多大点事儿。
他在她耳朵边说:“我不是给你留纸条了吗,来不及买菜咱们就去吃食堂。不爱吃食堂咱们去下馆子。”
镇上也有饭店。
国营饭店虽然服务态度恶劣,但是掌勺师傅是有真本事的。
值得尝尝。
说到“尝尝”,严磊鼻尖嗅到了乔薇的体息。
她现在洗头洗身体都改用皂荚了,味道很清新。昨天晚上让他欲罢不能。
汗淋淋的感觉还刻在脑海里。
刚想筹谋一下今天如何让战火延续,打持久战,乔薇转过身来,用小帚指着他:“我告诉你,今天不行。”
“今天,休息。”
严磊:“……”
唉。
赵团长回家后杨大姐悄悄观察,愈看愈是相信乔薇的判断。
就她家这个憨货,就没生那花花肠子。那些嘴烂的就是胡说。
晚上在屋里,杨大姐心平气和地把这个事告诉了赵团长。
赵团长比她还怒!
赵团长当然怒,一个大屎盆子扣下来,还会影响仕途,谁不得怒一怒啊。
他当即就骂娘了。骂完问杨大姐到底谁在放屁。
杨大姐早上慌乱了,没有看清人,现在不由讪讪:“没、没看清。”
赵团长:“……”
赵团长气得直翻白眼。
“必须把这俩人找出来。”他说,“这他妈谁造老子谣。这会影响工作的啊这。”
杨大姐忙点头:“对,小乔也是这么说的。”
“……”赵团长,“乔薇?她咋知道的?”
杨大姐:“……我跟她说的。”
赵团长翻了个白眼。
杨大姐恼羞成怒:“我当时慌了,家里都是孩子,我总得找个人说说吧。”
“得得得,你别说了。”赵团长无奈,“走,去找严去。”
本来就不是好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还嚷嚷给严磊媳妇知道了。
唉。
两口子敲了严家的门,开门的是乔薇:“都过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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