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萧瑾也疼惜,搂住她,掌心在她背上抚了抚,声音轻柔,“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一直都在。”
虞子钰抽泣了下:“好,再也不想李既演了,我们师姐弟俩好好悟道,咱们自己修仙。”
李既演这一走,虞子钰和萧瑾的关系越发亲密,她甚至偶尔留在荆王府过夜。萧瑾伤势好转后,二人更是形影不离。
朝廷政变也在风起云涌。
不知为何,许久不理朝政的老皇帝忽然降旨,让不满三岁的临昭公主——太子留下的唯一子嗣,即位登基,自己则尊奉为太上皇。
四个月前太子被虞子钰砍杀后,老皇帝立临昭公主为皇太孙,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可谁也没敢站出来质疑。众人不约而同默认,老皇帝成精了,谁也不敢惹他,搞不好要被他吃掉的。
登基大典上,小小孩童被裹上不合身的龙袍,坐在龙椅上吃桂花酥,不知是被朝拜的大臣,还是被面容扭曲的老皇帝吓到,哭得面红耳赤。
一场荒唐的登基大典偃旗息鼓。
老皇帝随手指了萧瑾,封他为摄政王,辅佐新皇持政。也并非老皇帝看中萧瑾,不过是萧瑾站得离他最近,又或者萧瑾长得比较顺眼,他顺手一指罢了。
得封摄政王后,萧瑾主动找到宁远,具自陈道表示,等他和虞子钰成亲后,带她前往北平封地,不再插手朝廷之事。
宁远略有担心,不过还是应下。她不想和萧瑾起冲突,双方起兵的话,受苦受难的只有老百姓。
老皇帝自封太上皇之后五日,便要迁往雷坞。
雷坞,乃三年前老皇帝差役十万民夫在离京城五十里远修建的院邸。占地四十余亩,内有宫室丹殿百余间,金玉珠宝充盈其中不知其数,仓库屯粮十年。
如今,雷坞将将筑成竣工半个月。
临昭公主登基翌日,老皇帝携两千甲士,四千宫女太监,装有金宝明珠、彩帛绫罗等二百余车,浩浩荡荡离开皇宫,朝雷坞方向迁去。
令众人后背发凉的是,老皇帝此次迁居,还带了一具森森白骨。
白骨表面上过了一层特殊的釉浆,用来防腐,骨架子至今被保养得极好。白骨架上里里外外穿戴整齐,穿的乃是当年皇后的织金红罗凤袍,骷髅头上戴有一顶龙凤珠翠冠。
白骨架被折摆成坐姿,固定在八肩竿步辇的辇座上,由八名力士抬着前进。
老皇帝在太监柳丙搀扶下,拄着拐杖走在步辇侧边,他伛偻着腰身,一手撑拐杖,另一只手微微抬起,牵着白骨架垂落在辇沿的骨爪。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皆分道于两侧,一共恭送老皇帝迁去雷坞。
虞子钰和萧瑾站在一起,二人最近如胶似漆,虞子钰和离后成了独身,与萧瑾关系日益密切,去哪儿都如影随形。
“师弟,那步辇上的枯骨是何人?”虞子钰问道。
萧瑾:“皇后。”
对这个薨逝了二十多年的皇后,萧瑾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一二,毕竟他也没见过。
这位观容皇后,是老皇帝的原配妻子,老皇帝还是太子时,观容便是他的太子妃。老皇帝顺利登基后,观容顺理成章被封为皇后,还诞下嫡皇子。
据说,老皇帝与观容皇后年轻时也是一对壁人。
观容皇后聪慧灵透。老皇帝那时还没疯癫,乃意气风发的大雅君子,对观容一往情深,后宫里仅有观容一人。
夏日炎炎,老皇帝带观容前往庐山避暑,炎夏蛇虫出没频繁,观容在路上被一条过山风咬中。蛇毒剧烈,观容没捱过当晚,消香玉陨于半途。
观容死后,老皇帝举止逐渐怪诞起来,常常自言自语,对空时而狞笑,时而怒骂。
他没让观容下葬,而是找来道士做法要复活尸体。
复活不成,又将她的尸首存于冰棺放在养心殿。仲夏酷暑,冰棺也没法存尸,尸体开始腐烂发臭,宫人日日在养心殿点熏香驱蝇,苍蝇蚊虫还是嗡嗡作响。
老皇帝找来一名少女一名少男,割喉放血,用鲜血强行喂给观容的尸体,希望能复活。杀了几名壮年,亲自操刀挖心剖肝,将壮年的心肝移植到观容的尸体中。
尸体被他折腾得惨不忍睹,非但没复活,反而腐烂的速度愈加快。
实在没办法了,老皇帝只得剔除尸上的一堆腐肉,只留下森森白骨。白骨架用艾草烘干,刷上特制釉浆再暴晒,尸骨一直保存至今。
观容死后两年,他才开始选秀纳妃,夜夜宠幸。两年内,众多妃子先后生下十二名子嗣,老皇帝又开始戒性养生,拿自己的亲生骨肉炼丹。
为永葆青春,他研制换皮术,割下年仅四岁的九皇子的背部皮肤,又割下自己的脸皮,活生生将九皇子的皮肤,用针缝到自己脸上,最后整张脸溃烂,差点一命呜呼。
——
声势浩大的队伍一路往雷坞方向去,虞子钰和萧瑾也跟在后面。
一直送老皇帝到达雷坞,众人日落西山才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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