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让他无法过去。
时间把过往和如今劈成了两半,他再也无法去靠近他心爱的姑娘。
裴有卿在这沉默地不知道驻足了多久,久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也没有离开,最后还是刘安小心翼翼喊他:“世子……”
浓睫微颤。
裴有卿的思绪终于收了回来。
眼睛似乎都花了,他眨了眨眼,垂眸,烈日照得他额头发汗,他哑声说:“走吧。”
之后不等刘安再说,他便驱马离开了。
烈日拉长裴有卿的身影,他从最繁华的街道驶向城外,身后的身影从多变少,最后只剩下他自己和刘安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云葭知道裴有卿离开已是几天后的事了。
过了芒种,天气一下子就变得多变起来,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晴天的,有时候一刻钟前还艳阳高照呢,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是一番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过一会却又雨过天霁,真是估测都估测不到。
那是一个阵雨过后的日子。
她正坐在屋中的湘妃榻上看书听雨。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雨声稀稀拉拉暂停,云葭手里一本关于游记的书也正好看到结尾,正想起身去书架换一本,惊云便拿着帕子扫着身上的湿润进来了。
她未被雨淋到,然今日有风,那雨水随风斜入打进伞下,她也就被沾了一身水汽,进来看见云葭,她便说道:“裴家三夫人来了。”
冷不丁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云葭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过后她方才说:“好端端的,她怎么来了?”
她与这位裴三夫人的关系不算远却也不算近。
裴三爷与裴三夫人在裴家向来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之后一次外放,一家三口更是彻底远离了燕京的喧嚣,即便是前世,她嫁到裴家之后,与这位裴三夫人的关系都称不上多亲近,更不必说如今了。
但既无恩也无怨,平时见到面也能说几句话,虽然不清楚她为何而来,但既然来了也没有避之不见的道理。
“在哪?”
她问惊云。
惊云答:“让人在花厅坐着呢。”
云葭点点头,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便过去了,雨后的天,即便是夏日也透着一股子舒爽,她一路从漆红色的九曲长廊穿行而出,绿衣薄衫,随风拂动,自添一丝凉快之意。
至花厅,果然瞧见一个熟悉的妇人坐在客座上,手里握着一盏茶,也在看窗外的风景,被身边丫鬟提醒,她循声看了过来,瞧见云葭便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
纵使王氏年纪比云葭大,但论身份,她是该与云葭请安的,只一句“明成县主”才出口,膝盖还没彻底弯下,胳膊就已经被人扶住了。
“夫人不必多礼。”
云葭温声细语,似与从前并无不同,也让王氏忐忑了一路的心终于得以落下。
之前听家里人说她对陈氏的做法还让她心有戚戚,生怕这位县主娘娘如今把他们所有姓裴的都给恨上了,可如今看着却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被丫鬟扶着重新入座,见云葭于上位而坐。
丫鬟上了茶,云葭未喝先问:“夫人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事?”
王氏也没隐瞒自己的来意,她语气温和地与云葭说道:“原是想来看看阿郁过得如何,只先前听下人说他如今和小少爷还在书院上学,得傍晚才能回来。”
“是。”
云葭点头:“他十日方才休一日,夫人今日来的不巧。”
其实她大可把人留下来,左右离裴郁和阿琅下学也就一个多时辰了,然想到之前常山找过来,裴郁都不肯见,更不用说这位他估计早就忘记了的三婶母了。
与其把人留下来让他看着心烦,她还不如不开这个口。
王氏显然也看出云葭的态度了,她倒是也不介意,顺着云葭的话说:“来得巧不巧的,其实真的见到了,我也不知道能与他说什么。”她倒也不避讳,说完又叹了口气:“县主也知道,我跟我家那口子在那边一样没什么地位,平日谨小慎微的,也都是看人脸色过日子。”
云葭自然清楚,见王氏神色坦然,也未说那些什么虚伪的忏悔愧疚的话,看待她的神情也就变得温和了一些:“那夫人今日来……”
她自问跟这位裴三夫人没什么交情,想来也不是为她而来。
王氏请云葭稍等,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侍女,未过多久,她身后的侍女便拿着一沓纸走过去呈给云葭。
惊云上前接过,云葭看向王氏。
“这是……”
她还未看清上面的内容。
王氏说:“受人所托,我来替子玉把这个交给阿郁。”
冷不丁的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云葭明显怔了一下,再一看惊云递过来的纸张上面所书写的内容便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也有阵子未听到他的消息了,云葭接过,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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