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葭双目怔怔,显然没想到会从裴郁的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窗外少年的脸已然都红了,比起从前的红一片,今天他的脸已然是全都红了,甚至热意一度在往下延伸,能瞧见他的脖子也呈现出绯色。
他在紧张。
他太紧张了。
云葭不可谓不震撼,这样的话,若是阿琅、阿爹,甚至是惊云她们这样说,她都不会有如此大的震撼。
偏偏是裴郁……
她眼中的惊讶藏也藏不住。
可少年却以为她不信,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又看着里面的云葭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何时见少年这样着急过?
云葭仰头看着他,她的目光扫过他紧抿的唇和紧皱的眉,最后落于他那双漆黑却满是紧张的眼中……云葭忽然就笑了。
她双眸弯弯,比晴日时的月亮还要柔软,见裴郁蹙眉看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笑,云葭仍仰头看着他,过后忽然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我信。”
她信裴郁此时的话,此刻的真心,可少年总是要长大的,等他真正长大成人,见过更多人,看过更多风景,他还会娶妻生子,他怎么可能一直陪着她呢?
只是云葭看着这样的裴郁,忽然就没那么难过了。
人心虽易变,可人心最初也是好的,蔡泓当年对她的帮助不是假的,裴有卿最开始喜欢她也不是假的,他们都曾经对她好过……
她不是不值得被人爱被人忠诚对待,只是这世道多变故,没办法要求人一成不变。
那就记着那些好的,然后继续向前看就好。
就像裴郁。
或许有一天裴郁也会离开她,但她始终会记得在这样一个夏日的雨夜之后,曾有一个少年坚定地站在她这边选择她。
这样就够了。
“阿郁。”
云葭看向裴郁,她仰着头,屋子里的灯从她背后照过来,在她身上笼了一层温润的光晕,也让她明月般的脸渡了一层柔软的光。
她静静看着裴郁,眉眼弯弯,声音柔软:“谢谢。”
她想她这辈子都没法忘记他了。
信徒和背叛
翌日是个大晴天。
云葭醒来之后扫见阳光从薄纱照进屋中,便知今日天气必然很好,一如她此刻的好心情。她昨夜和裴郁说完那番话便睡了,本以为经历了昨儿晚上那样的事,她这一觉必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未想刚沾上枕头,她就睡着了,甚至一夜无梦,睡得很香。
一场好眠下来,云葭此刻的心情自然很好,说一句通体舒畅都不为过。
外面依旧无声。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方才晃了晃枕头边的金铃。
惊云与和恩早就候在外边了,相比云葭的好觉,两个丫鬟却因为担心她而未曾睡好,此刻听到金铃声响,两人立刻打起精神推门进来了。
打帘的打帘,倒水的倒水,十分忙活。
原本还担心云葭心情不好,两个丫鬟想了一夜的趣事,打算等看到云葭的时候同她说起,未想床帐刚掀起,瞧见的便是云葭的一张笑脸。
“怎么了?”
看着两个丫鬟神色怔怔,云葭好笑出声。
惊云率先回过神,听云葭询问,忙摇头:“没、没什么。”
“奴婢服侍您穿衣。”她说着便从和恩手中接过衣裳替云葭穿戴起来,只余光还是忍不住悄悄往云葭那边看。
和恩性子更直一些,倒是没忍住小声询问道:“姑娘,您好了啊?”
云葭笑笑,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嗯,好了。”她笑着说。
两个丫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夜的光景,姑娘就好了,但见她此刻眉眼柔软,自是高兴不已,进来时还小心翼翼的两人这会都放下心,笑着与云葭说起话来。
等洗漱完,惊云替云葭梳发,和恩去收拾东西便瞧见了茶几上放着的那盘还未吃完的糖葫芦,还有剩下的半杯酸梅饮。
“姑娘昨儿夜里喊厨房做东西了?”和恩惊讶询问。
惊云听到之后也瞧了一眼,待看到那两样吃的也不由蹙眉,她回过头和云葭说:“您怎么不喊奴婢们?”
云葭说:“不是我去喊的,是裴郁做了送过来的。”
“二公子?”
两个丫头更为惊讶了,“二公子还有这等手艺?”
云葭听到这话笑笑,她亦不知他有这等手艺:“我瞧那糖葫芦应该还能放一日,你回头找个东西装起来,我路上可以吃。”
和恩点头答应了,一边去寻东西装起来的时候,一边还在那边自顾自说道:“二公子可真够用心的,这糖葫芦虽然做法不算难,但要是把里面的核去掉可得费不少时间。”
云葭以前从未吃过糖葫芦,自然不知道里面还有核,她还以为这东西就这样,她蹙眉问:“这个弄起来很麻烦吗?”
惊云笑着说:“说麻烦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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