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扭头一看,她差点哭出声来,她怎么这么背,居然烧东西烧到了这位二少爷的院子门前!
裴郁在裴家的名声不好。
他们都觉得他晦气,是不详之人,有像小六那样欺负裴郁的,自然也有害怕裴郁的,小丫鬟就是害怕裴郁的那一类,更不用说她刚过来的时候还听到一则消息说这位二少爷直接把一个下人的手给拧断了。
小丫鬟本来今天就胆战心惊的,此刻更是委屈地差点哭出来,她抽抽噎噎的,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倒霉死了。
裴郁面上闪过不耐,他负在身后的手紧攥,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情绪,目光落在火盆之中,火势很大,看不清里面烧了什么,只能看见一些布料,这一时间,他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神色一沉,再次冷声询问:“这是什么东西,你刚才为什么说对不起……她。”
小丫鬟还在哭。
直到那道冷声再次落在她的头顶:“说话!”
小丫鬟立刻吓得抖了几抖,忙开口说道:“这都是徐姑娘以前送给夫人的东西,夫人、夫人让我来处理掉。”她说完又怯弱地跟裴郁说道,“二少爷,我真不知道您在这,我立刻把东西收拾掉,您、您别打我成吗?”
小丫鬟说完偷偷看了裴郁一眼,见他神色阴郁却未曾阻止,她偷偷伸手,也顾不上火盆还烫着,拿袖子包夹着火盆边缘端起来就跑。
火盆太烫了。
夏日衣裳又薄,小丫鬟被烫得痛叫出声,差点把手里的火盆摔落。
但想到这位二少爷的名声和今日的所作所为,小丫鬟还是包着两汪泪忍着痛跑远了,心里不得不庆幸她烧得早,火势已经没刚才那么大了,要不然只怕她身上也得跟着烧起来。
裴郁看着丫鬟跑开没有阻止,他只是神色冰冷地看着小丫鬟跑开的方向,心里那一丝为云葭而生的紧张终于落了下去,他刚才差点以为是陈氏想害她,弄了那些什么巫蛊娃娃诅咒她。
还好不是……
幸好不是。
不过心里的那些郁气却依旧还在。
她耗尽心思做出来的东西,那个女人竟然说丢就丢!
她怎么敢?!
他冰冷的双眸像是淬了浓郁的黑,双手攥得更紧了,身上的乌云也好似变得更重了,就连头顶猛烈的阳光也化不开他身上那抹阴郁,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裴郁神色一顿……
地上躺着一只暗红色的香囊。
裴郁想到什么,脸上阴狠骤收,他弯腰伸手捡了起来,香囊上面沾着尘土,他小心翼翼伸手拍干净,然后轻轻拢于掌心之中,这只被人随意丢弃的香囊就这样被他小心珍重地捡了回去。
陈氏的报应
“还没找到吗?”
此时位于东院陈氏的房间忽然又闹腾了起来。
起因是陈氏想午睡,可她素日睡觉的时候用的都是云葭给她绣得药枕,那药枕她用了好多年,早就习惯了,现在忽然换了枕头,她是一万个不舒服,软硬不舒服、高低不舒服,怎么都不舒服,底下的人把柜子里能找到的枕头都找出来了,陈氏试了又试,还是没有一个习惯的。
这样一番折腾,陈氏本来就疼痛难耐的头自然更加疼了。
她坐在床上,脑仁疼得突突直跳,手死死按着太阳穴想以此来压制那股子难受的疼痛,无用,她的神色于是看起来更加阴沉了。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让她的心里非常不舒服,她不喜欢自己这样被人控制着,即便只是一个药枕、一只香囊。但她现在头疼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便只能拉下脸让人去找那个刚才去扔东西的丫鬟,看看能不能把东西先给找回来再说。
至少先让她挨过这一天。
“夫人,喜翠回来了。”有人看见小丫鬟回来,忙进来跟陈氏通禀。
陈氏按在太阳穴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她忙道:“快让她进来!”
小丫鬟喜翠就这样被人喊了进来。
喜翠一脸懵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战战兢兢进来,刚要给陈氏跪下就被陈氏喊住了:“行了,刚才给你的东西呢?”
喜翠怔道:“什么东西?”
陈氏脸色难看,旁边的春晓最知道狐假虎威,看陈氏脸色不好,当即出声斥她:“糊涂东西,还能有什么东西?当然是夫人交给你的那些!”
“啊。”
喜翠反应过来了:“徐姑娘送的那些吗?奴婢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全都烧了。”
“什么?”
春晓变了脸。
陈氏才恢复过来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
“都烧了?”她问喜翠。
喜翠看这情形,心里紧张,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是、是啊,怎、怎么了?”
“你真的都烧了,没昧下来?”被春晓这样质问,喜翠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她不敢跟春晓作对,只能委屈道:“我没,我都烧完了!”
她都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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