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
琼英这才看出,她两颊微红,鬓角见汗,原来是在见面之前,就已经有了些醉意,难怪举止有些轻浮莽撞,刚才那段歌声也是醉卧云中,即兴所唱。
‘亏得是我,若换了个有歹意的,这样一个好姑娘,今日只怕多少要吃些亏。’
琼英心中暗想,倒也不那么疏远了,落座之后,取酒杯晃了晃,凝出一杯冰爽云露,请诸葛月品尝。
诸葛月竟然也不提防,伸手接过来就是一整杯倾入口中,霎时眼睛微微一亮,醉态稍敛,坐直了身子,抿唇轻咳一声,说道:“让道友见笑了。”
琼英见她举止从容,落落大方,也爱她率直,笑道:“我还要谢谢诸葛姑娘赞誉。”
诸葛月连忙说道:“虽然醉后无状,但说的也都是真心话。”
她们两人结伴同行,不知不觉,彼此之间就已经以“月儿”“姐姐”相称。
不过很快琼英就发现,眼前这个美貌的姑娘,并不是之前自己所以为的那种莽撞率直、天真可欺的人物。
她的人脉很广,越是靠近崂山,同样是去赴宴的修行者,就越是容易注意到其他来宾。
而短短片刻之间,已经有六七拨人,向诸葛月打过招呼。
那些人之中,有看起来气质冷峻的剑客、有肢体残缺阴郁的老者、有结伴而行颇为高傲的门派。
他们的性格、背景,明显有很大的差异,但却都能够跟诸葛月友好的打招呼。
诸葛月注意到琼英的视线,悄悄凑过去一点,轻声说道:“姐姐不要看我年轻,但是我们游方诸葛一脉的相术,却是一绝,所以认识很多热心肠的前辈、同道呢。”
“哈哈哈,这一点老衲倒是也能够作证。”
空中飞来一件大红袈裟,载着两个和尚。
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皮肤上全是褶子,牙齿都只剩几颗,但耳垂宽大,中气十足,手缠念珠,盘膝坐着。
旁边站着一个小沙弥,一身白衣,肘弯里搭着一柄拂尘,俊俏可爱。
“老爷子精气神很足啊,看来我给你找的徒弟,你还挺满意的。”
诸葛月打了个招呼,随即对琼英说道,“这位是金山寺的方丈,灵佑禅师,旁边那个是他小徒弟法海。”
灵佑禅师看着琼英,眼中有一丝惊讶的神色,彼此见礼之后,才说道:“老衲该再替金山寺,好好谢谢诸葛家,法海天资聪颖,佛法神通一点就透,恐怕弱冠之年,就能够追上老衲的修为。”
“金山寺能够有这样的衣钵传人,等老衲圆寂的时候,也可以安心了。”
法海也上前躬身施礼,拜谢诸葛月,一举一动,有板有眼,跟个小大人似的。
诸葛月看了看他,却微微皱眉:“若只知道清规戒律,固然在修炼佛法神通上有好处,只怕日后杂念累成劫难,一举反噬,有大麻烦啊。”
说起此事,灵佑禅师也苦了脸:“老衲时日无多,只好尽力而为了。”
众人聊着聊着,就已经飞到崂山派的地盘上,压低了云头,从崂山边界处,那两座形如门户的山峰之间穿过。
崂山派数十个峰头,今日都张灯结彩,来来往往,不但有驾云的贵宾,御风的道士,还有许许多多的杂役,山外的商队骡马。
崂山派虽然是修行大派,但是真正修炼有成的,也已经是执事、长老那一级的了。
绝大多数弟子,还是会钟情于普通人做的美食,就算是崂山的长老,对一些外地的干货、大厨的技艺,也是很赞赏的。
所以今天的这场大宴,当真是热闹的很,崂山周边的百姓,也会陆续的过来赴宴。
众多来贺寿的修行者,都是到了主峰之上,稍后被领到山顶广场的八十一桌宴席处。
贺礼自然也都是交给崂山弟子,这里却没有什么照着礼单唱名的规矩,不管送什么,崂山的弟子都是一视同仁,收到一边。
诸葛月、琼英和金山寺的师徒,被安排到了同一桌上。
坐在这一桌的还有几个来自昆仑派的炼气士,其中的长辈叫做岁寒道长,与灵佑禅师似乎早有交情,也跟诸葛月熟识。
琼英光是听他们闲聊,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个世界的修行者,也分炼气士与散仙,散仙境界本该可以长寿,却有九死之说。
意思是指,即便修炼到了散仙的境界,体内也有衰朽之气,普通人和初入散仙者,活到百岁,就都会经历一次死劫。
普通人自然是就此丧命,化为鬼物,散仙的躯体也会枯竭,神魂也会转阴,倘若不想沦为阴邪鬼怪,就要竭尽所能,施咒、布阵、炼丹、用器,运转法力,使自己还阳。
就算度过了第一次死劫,之后每隔三十三年,形神内衰朽之气骤然浓郁,也会再有死劫降临。
传说,曾有度过八次死劫的散仙高人推测,假如能度过第九次死劫,就可以彻底对抗天地间的衰朽之意,保自己长生不死。
但是那位高人自己都没过得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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