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流传,这个名字,只是因为集团的掌舵人欧文,年少的时候与狄德里奇先生有过一段友情,深为仰慕,所以才用这个名字来纪念。
这座白色雕塑,右边那个面含微笑,脸颊饱满,额头宽阔的中年人头像,当初就是按照五十岁的欧文来雕刻的。
而布拉德却知道的更多。
这个名字、这座雕塑,根本是欧文对那位紫罗兰之父的嘲笑。
他年少的时候,确实跟那位文学家有过一段交流,但绝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以至于要被施以这样的报复。
那个死了六十多年的文学巨匠,他的名字,以后会永远跟他生前最厌恶的立场纠缠在一起,成为资本的标签,甚至是资本的荣耀,只要这个集团存在一天,狄德里希生前所做的一切,都不免要被后来的人歪解、忽略。
‘如果狄德里希先生在地狱里面看到自己留下这样的名声,一定会痛哭流涕吧。’
布拉德看了一眼那座雕塑,踏上了雕塑右侧的林荫小道,在安保人员的接待下,走进了欧文的庄园。
两名保镖静默地跟在布拉德身后,但是走出去没多远,他们两个的注意力,就都被林中一闪而逝的黑影所吸引。
布拉德回头问道:“怎么了?”
两个保镖并没有细说:“一只兔子而已,没什么。”
丛林中的一角,肌肉膨胀的兔子,后腿不断的渗出鲜血,正在亡命的奔逃。
它的速度非常快,只要用一条后腿在树干上蹬一下,就能够如箭支一样飞射出去,整个过程里面都不需要落地。
假如是按照直线距离来算的话,它逃亡过的这段路程,已经足够横穿整个岛屿了,但是它的逃窜并不能是直线。
有可怕的东西正在追逐着它。
它不断的变化着方向,当又一次从树干上跃起的时候,终于,它的眼睛里面映出了大海的波纹,眼底溢出了滚烫的泪花。
可是下一刻,黑色就占满了它的视野,隔绝了大海。
布拉德来到了几座小楼前。
参差不齐的楼阁,尖锐的楼顶,还有不知道什么作用,挂靠在墙壁一侧、指针从来没有移动过的巨大钟表。
是欧洲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的装修风格,本来是那些追求阴森、黑暗的艺术家才会喜爱的模样,偏偏又全部被用暖色调搭配、堆砌。
显出一种戏谑般的虚假温馨。
欧文坐在走廊下等待着他。
“布拉德,快来快来。”
精神饱满的老人,白色的衬衣外穿了一件咖啡色的马甲,手里正捏着烟斗,笑着招手,“为了等你,我的茶都已经凉了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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