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皇后闻言,拉下了嘴角,“你要是管不住嘴,本宫就让嬷嬷过来。”
她是青楼鸨母么?
明婳哼了一声,过来坐下。
曲皇后见着她就头疼,直嚷嚷她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曲凝兮在一旁看着,王家清贵之流,不想尚公主情有可原,王侯之子倒是合适。
为何不让明婳与毅远侯世子相看呢?
从苻丹宫出来,曲凝兮并不急着出宫回府。
她心里记挂着情诗一事,属实坐立难安,便低声询问映楚:“我想见见太子,有什么办法么?”
映楚还真有办法,抿唇笑道:“小姐随我来。”
映楚领着曲凝兮绕开御花园,七拐八弯地走到一处临池水榭,颇有几分眼熟。
曲凝兮看了一圈,迟疑道:“我来过这里……”
就是那次被皇后罚跪,又疼又难受,哭得脑袋发懵,然后裴应霄安排人帮了她一下。
映楚解释道:“此处是兰萧殿的偏苑,我们没走正门。”
水榭周围,假山环抱奇石堆积,确实有些僻静。
曲凝兮打量着池中色泽明艳的锦鲤,等了没多久,裴应霄就来了。
“殿下。”她立即站起身来。
那姿态,像极了翘首以盼等待情郎的痴心人。
裴应霄挥退了侍女,踱步至她跟前,“你找孤?”
他长身玉立,远看不觉什么,走近了才对比出来,高出一大截的压迫感。
曲凝兮仰着小脸看他,也不拐弯抹角,小声问起情诗的去处。
“殿下,那一张……是我写的么?”
“巴巴的寻来,是因为这个?”裴应霄微微扬起眉梢:“小晚瑜怕了么?”
“臣女自然是怕的,”曲凝兮揪着自己的小指头,“主要是怕连累殿下。”
他轻笑一声,道:“那张不是你的。”
不是她的,跟她没关系。曲凝兮仿佛吃了定心丸,一直不安的心口总算踏实了,虚惊一场。
又听他笑着问道:“要不要把你的情诗收回去?”
曲凝兮捂着胸口一点头,“那……”
她刚要答应,抬头便见裴应霄唇角微翘,眉眼弯弯,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那当然不行,送给殿下的心意,绝不收回。”曲凝兮连忙改口,怂得很。
甚至她软糯的脸上一派坚定,粉白小拳头都握起来了。
今日的她也依然很努力。
裴应霄俯身与她平视,腰间的玉带丝络缠绕出脆响:“笔迹容易成为把柄,孤怎能让小晚瑜为难,下回送些别的。”
源自于对方身上的淡淡香气,有别于那次沽兰寺伪装过后的木槿香,曲凝兮一时辨认不出是什么。
她面色微怔,带着一丝茫然,“送别的什么?”
他眯着细长双眼,嗓音轻柔:“你自己想?”
“……”曲凝兮抿着红润软唇不敢动弹,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马场
因为情诗提心吊胆了一回,曲凝兮深刻的认识到:凡事须得三思而后行,走一步看三步。
她倒是有点谨慎,把自己惯用的字体藏起来,换成另一种,但显然不够。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牵扯上太子,更是会加大力度排查。
一旦情诗外泄,追寻到她身上不过是或早或迟的问题。
差点就酿成大祸。
往后,书信她是万万不敢写的,一个字都不想碰。
裴应霄说可以送些别的,无非是女红一类的香包帕子?
曲凝兮伸出自己细如葱白的十指,只能辛苦它们了……
曲皇后赐下一根鞭子,还允许随意进出皇家马场,骑用马场里饲养的良驹。
明面上,曲凝兮至少得配合着去一两回。
她一边让阿束提前打听毅远侯世子,一边请来绣娘,重新缝制骑装。
莫约有半年不曾骑马,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身段变化太快,原先的已经穿不下了。
绣娘们手艺精湛,速度也快,两天就赶制出一套新的骑服。
曲凝兮细腰盈盈,上围圆鼓,窄袖挺直的骑服加身,有种别样的灵秀神采。
乌发如云,明眸皓齿,就跟那夏日的荷枝一般,清新脆嫩,散发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鲜活。
新骑装很合身,然而刚出房门,曲凝兮就被外头的热浪给逼出烦躁之意。
天气越来越热,树上的蝉鸣一阵又一阵,叫嚣着即将迎来盛夏。
她的束带并未解开,紧紧缠绕包裹着,憋闷得慌。
再加上小衣,统共穿了三层布料在身上,光站着就感觉到热了。
而漫长的夏天,才刚刚冒了个头。
映楚是就近伺候的,最清楚不过了,却不好劝阻。
外人嘀咕安永侯大小姐是个木头美人,谁又知道,这是曲凝兮多么努力才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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