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口气之余,又有些惊疑不定,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起来:
当真那么走运,只是虚惊一场?
因为这事儿,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她们换回原来的衣裳,打道回府时,外头的阿束早已等候多时。
曲凝兮让银瓶去添一笔香油钱,把换下的僧衣一块带走了,以此遮掩里面包裹的黑袍。
她拿不准要如何处理这件衣服,不好丢在厢房里,也怕被银瓶询问,所以卷起来带走。
兴许,还得把它还给裴应霄。
今日的遭遇不好声张,一旦传开最容易以讹传讹。
曲凝兮交待阿束暗中探查,没准备告诉家里,孙嬷嬷那边暂时也瞒着。
来沽兰寺见王锦意,知道的人不多,曲家王家,谁会大喇叭一样争相走告?
在这之前,曲凝兮不记得有得罪过谁。
要说破坏两家结亲,对东宫而言是有利的,也确实遇到了裴应霄。
但曲凝兮不认为他会使出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伎俩。
于他不过无谓之举。
回府后,曲凝兮没跟周氏坦白王锦意的回绝,反正过后几天,发现王家那边不主动,他们自然会明白。
她不需要自己跳出来说不合适,招来询问,还可能被埋怨做得不够好。
两日后,阿束的查探非常顺利,仿佛有人暗中相助一般。
他不仅成功逮到了那日蒙面推人的男子,还顺着揪出背后指使之人的小尾巴。
“小姐,不会有错的,就是段公公给了他一枚银锭,吩咐他见机行事!”
“段公公?”银瓶张大了嘴巴:“是哪位段公公胆敢害我们小姐?!”
宫里面能保留自己姓氏的太监,是一种地位象征,起码得是大太监才有的称呼。
而姓段的也不多……
阿束一脸严肃,回道:“是明婳公主身旁的段公公。”
“明婳?”曲凝兮闻言蹙眉。
她们从小玩不到一块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不亲近的表姐妹。
公主金枝玉叶,她很少往前凑,即便隐隐觉得对方不喜自己,但也不至于结仇才是。
那天在苻丹宫外遇上,明婳就想奚落她两句,并无表露充满敌意的针对。
这可不是个会收敛脾气的主,先前没有那种明显的恶意。
以此推断,是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
曲凝兮这么想着,一时没有头绪。
边上的银瓶猛然忆起一件事:“小姐,奴婢听宫女们说,明婳公主曾有过榜下捉婿的戏言,好像就是瞧中了王公子?”
曲凝兮入宫的次数不少,银瓶也不必全程守着,偶尔会跟小宫女一块吃茶水点心,顺道唠嗑几句。
“她定然是怕小姐与王公子定亲,才做出这种事!”
明婳公主向来任意妄为,心胸狭窄,总是不顾虑后果。
“就因为这个?八字都没一撇……”曲凝兮颇为气恼。
“可是小姐这样的美人,都觉得十拿九稳了,她哪能不急?”什么对象拿不下?
银瓶倒是没料到,王公子那么快就出了白塔,似乎没相中。
知道是明婳所为,追究原因无济于事,她身份尊贵,曲凝兮奈何不了她。
不过,这口气不能轻易咽下去。
便于进宫这日,喊来银杏上妆。
本就白皙的小脸蛋敷上一层珍珠粉,更透雪色。
曲凝兮拒绝了银杏给她抹胭脂的提议,气色差一点才好。
落水没告知家里人,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这回,她要特意让皇后知晓。
曲凝兮的身子骨不错,换做其他姑娘许就病倒了,冰凉的池水一泡,不需要敷粉就面无血色。
此刻容颜稍作修饰,换上一条天青色长裙,细腰一束,弱柳扶风。
到了苻丹宫,不等曲皇后询问那王锦意如何,曲凝兮掏出一条丝帕按压眼角。
“姑母,晚瑜险些就死了。”
“什么?”
曲皇后露出惊诧不解的神色,道:“什么死不死的,发生了何事?”
曲凝兮要状告她女儿,当然不能直言。
她满脸惊慌,说银瓶被人打晕,有人把她推入池中,“幸好池水浅显,我才侥幸活下一命……不过王公子得知此事,婚事定然没指望了。”
曲皇后当下面色微变,拉着她到矮榻上入座:“你落水了?”王家还知道了?!
她经历过各种路数,稍一思索立即明白其中关窍,气得一拍方桌:“何人如此大胆,敢坏本宫的好事!”
池水浅显,不为害命,就是存心破坏相亲,还想趁机毁掉曲凝兮的清誉。
养了好几年的侄女,曲皇后当然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立即吩咐身边的嬷嬷,去查清此事。
阿束都能查到的,苻丹宫当然也能。
曲凝兮只装作糊涂害怕,委委屈屈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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