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
县城了的人们眼里天大的官儿就是县太爷,整个县城最强的修士,也只是一个第二大境。
快到县城的时候,春娘子忽然放慢了速度,紧紧抓住了二老爷的胳膊,似是有些“近乡情怯”。
二老爷修了《荒冥九变》之后,身躯已经可以在灵体和实体之间自如切换。
他拍着春娘子的小手:“没事、没事,我陪着你。”
春娘子缓着脚步,慢慢吐出了一口不知憋了多久的气,开口道:“我有两个家,这是我亲爹娘的家。”
二老爷默默地听着,这种事情,大吴朝多如牛毛。
“我七岁那年,爹娘实在养不活大家了,就把我给卖了。可我不恨他们。爹娘头天晚上用家里最后的一把粟米,给我做了一小碗饭,我娘搂着我哭了一夜,跟我说:大丫啊,你是家里的老大,你得照顾弟弟妹妹们,爹娘没本事,实在是没办法了……”
“所以我不怪他们,我是家里的大姐,我得照顾弟弟妹妹,他们都比我小。把我卖了换成钱,也算是我照顾他们了。”
二老爷悄然一叹,春娘子的亲生父母,还算是有良心的。
“我和另外七八个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被人牙子用草绳穿着,离开了这里走啊走,走了好些天……”春娘子忽然僵硬地笑了一下:“说起来滑稽,我那个时候反倒是觉得,跟着那些人牙子也挺好的,虽然很累,也吃不饱,但终归是能吃上三顿饭,在家里的时候,一天都吃不了一顿。”
二老爷一阵心疼。
“可还没等我们被送到地方,我师父忽然从一座山后面跳了出来!”笑容中的僵硬化开:“她老人家大吼大叫拳打脚踢,轻而易举的就救下了我们。然后她踩着被打倒的牙人头子,丢给他一笔钱,说是买下了我们。”
“这笔钱让牙人们不至于亏本吧。”
“后来我问过师父,为什么还要给钱?师父说那些牙人也要生活,没有罪证表明他们是拐骗人口的情况下,师父都会给点钱。只不过富裕的时候多给点,穷困的时候,就只能意思意思——可师父常年穷困潦倒啊。”
“有一次师父带着我,经过一家成衣铺,师父看到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穿上之后真好看,我们几个小的都拍手喜欢,师父在店里转了好几圈,可最后还是没舍得买。她有一个大院子像我一样的孩子需要养活——可师父偏偏看不上那些不义之财,她经常跟我们吹嘘,她的每一两银子,都来得干干净净,可是我们都知道,她身上啊,常年都凑不齐一两银子。”
“然后师父开始教我们修行,一个大院子的姐妹兄弟,最后只有四个人能够修行。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师父当时并不开心,那天之后我们四个的伙食明显比其他人好一些。那些孩子们暗中不满,说师父偏心,更有人恶毒的诽谤师父,救下我们就是为了寻找传人,其他的孩子迟早会被她抛弃。”
“可是师父没有责备他们,只是叹了口气说:他们四个能修行,对他们未必是好事,对你们其他人却是好事情。”
“很多年以后,师父去世了我才明白,能够修行的我们,需要照顾一大院子的姐妹兄弟,以及新来的小家伙们。我们又被师父教导的不肯接受不义之财,只拿凭自己本事挣的钱,支撑的也十分辛苦。”
“对我们自身来说,真的未必是一件好事情。当年能够修行的四个人,其他三个有两个坚持不住,十年前就一去不回。
还有一位想要冒险挣一笔大钱,接了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差事,可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幸运,唉……
现在只剩下了我。我没师父那么伟大,我也是个女孩子,喜欢好看的衣裙,喜欢闪光的首饰,喜欢鲜艳的胭脂水粉……我只能更努力地去多挣钱。可也不知道怎么,师父一辈子就找到了我们四个能修行的,结果我接手了大院子后,能修行的小家伙,就像是竹林里的笋苗,一不留神就冒出一个、一不留神又冒出来一个……修行花钱啊,穷死我了!”
春娘子用双手下拽自己的耳朵,像是一只沮丧的兔子。
“然后就遇到了你!”春娘子满眼“凶光”瞪着二老爷:“你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活儿?要不是老娘命硬,这一大院子的孩子们就没人管了!”
二老爷很明智的选择不做辩解。春娘子哼唧两声:“总算是你这死鬼还算有良心,给的价钱公道。”
说话间,她已经站在了县城外。
“我跟了师父四年后,师父很开心的把我领回了这里,一路上都在跟我表功,说她找到我的亲人有多么不容易。还吹嘘说,若不是她有强大的修真手段,便是衙门里的那些老差役,也别想查到任何线索云云。”
“她让我跟爹娘见了面,我娘看见我的那一刻,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我嚎啕大哭。她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可我最后还是走了。我记得娘说过的话,我是老大,要照顾弟弟妹妹们。家里还是那么穷,我留下来多一张嘴,我跟师父回去,省下的口粮给弟弟妹妹,也是我照顾他们了。”
“而且那个时候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