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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远洲推开计程车的门,仰头看酒店门口的铸铜梅花鹿。
一米来高的大理石台座,两米高的鹿。踮蹄子收下巴,四边形的眼睛斜往上飞。两个大角铁网一样,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余远洲生平第一次觉得,鹿竟是如此狰狞可怖的生物。
他虚着脚进了门。刚才为了应付傻强,喝了两口白酒。这两口酒现在上了头,他脑子里像是塞了个吹风机,呼着滚烫的热风。越吹越大,越烧越热,头颅像个氢气球,拽着身子往楼里飘。
敲开门,段立轩上下打量他。
“喝多少啊这是。”
余远洲打了个嗝:“一两。”
段立轩把他拽进来:“一两?!小孩儿扎屁股针都比这多!去洗把脸,我给你泡点茶。”
余远洲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胃里一阵翻腾。刚想去马桶那儿吐,脑子嗡隆一疼,看不见东西了。
段立轩正在泡茶,就听到里间儿一阵乒铃嘭隆。拉开门,余远洲已经吐了一地。身上全脏了,正扒着洗手台拼命想站起来。
段立轩冲上去架他。
“衣服脏了。”余远洲推他。
“脏了换。”段立轩扯过浴缸上方的毛巾,给他擦嘴,擦前襟。
“对不住,我怎么总是”余远洲扶着段立轩的肩膀站起来,“在你面前丢人现眼。”
段立轩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在我面前不叫丢人。你行不?先洗澡还是先睡觉?”
“不能睡我洗澡。”
“用不用我帮你洗?”
余远洲刚想答应,忽然想起来段立轩是个月半弯。推脱道:“没事。我自己行。”
段立轩有点尴尬,因为他刚才的确生了色心。既然被拒绝也不好死皮赖脸,他扶着余远洲跨到浴缸里就松了手。
余远洲草草冲了一下,披着浴袍出来了。床上放着一套衣服。对襟盘扣的米白夹袄,宽松的阔腿裤。
他不太穿这种衣服,但也没得选,只能强行怀着感恩的心换上。拿起自己抹布似的大衣,把u盘和电击枪掏出来揣上,出了卧室。
段立轩坐在外间沙发上招呼他:“来,喝点茶。”
余远洲坐到他对面,把手里的u盘递了过去:“丁凯复电脑里的所有文件。”
段立轩愣了下:“都给我?”
余远洲点了下头,脸蛋粉扑扑的,看起来很乖。
段立轩又问:“那我可真不客气了?”
余远洲眉毛一皱,把u盘扔到他怀里:“磨磨唧唧!”
“哎你这人。我这好心还成了磨磨唧唧。”段立轩接过u盘,小心翼翼地收进上衣内贴袋里。
“跟我走?”
余远洲喝了一大口温茶,放下茶杯沉声道:“走!”
段立轩一拍膝盖:“行!那你先去休息,明儿一早”
“等不及明早。”余远洲掏出电击枪,撂到茶几上推给段立轩,“我干糊了丁凯复的马仔。他很快就会知道。”
作者有话说:
周四啦!没有你们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稍后有双更!
“行啊洲儿。”段立轩笑了起来,把电击枪推回给他,“你拿着,市面上买不到这么大电流的。”
余远洲看着那个电击枪,犹豫了。他觉得自己陷得越来越深,离良民的道路越来越远。
段立轩劝道:“拿着。这是防卫,不算黑社会。”
余远洲到底还是揣回兜里了,甩了甩迷糊的脑袋:“我都干糊他了···又踹了半天还不算黑社会?”
段立轩笑得更开了。他一边哈哈一边起身捡沙发上扔的衣服,“我在x市给你买了房子,精装修的,这两天就带你去看。”
余远洲寻思了一会儿,扭头问装箱的段立轩:“几个屋?”
“300平的别野!还几个屋。”
“我一个弟弟住过来,行吗?”
“就是给你的,还问什么行不行。”
余远洲拧着身子趴在沙发上,傻笑起来:“段先生,谢谢你。”
段立轩脸有点发红,忙忙叨叨地甩手里的大衫:“别先生了,叫名儿。”
“你比我大,我还是叫你段哥吧。”
“段哥是我大哥”段立轩话说一半,看着醉醺醺的余远洲坏笑起来,“洲儿,你叫我一声「二哥哥」。”
余远洲脸蛋枕着手背,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句:“二呵呵。”
“···你把舌头捋直了叫。”
余远洲点了下头,开口仍旧是:“二呵呵。”
段立轩不再找骂,摆手道:“得了。叫二哥吧还是。”
“嗯。二哥。”
“这回咋说得清了?“段立轩把手里的大衫扔到余远洲脑袋上,“耍我?”
余远洲拿下头上的大衫,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里横着晶亮的银河。
段立轩怔愣下,背过身去。蹲在地上搓着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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