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作处理。如果皇帝决定从陈留王氏手中拿回政治利益,那么此事就需要第三方来担责。
“荆州刺史王谦被虏, 楚国沿沔水沿线的军事布置皆有动作,其中江夏郡曲陵已能见江岸有楚国旗幡。而豫州目前尚无指派刺史,若楚国从武昌郡北上, 便会割裂江州、扬州, 祸乱豫南。”
战局瞬息万变,兼任江州、扬州刺史苏瀛不便北上, 因此遣治下两名属官入洛。
江州府司马乔安最先摆出受害者形象,虞槐序旋即补充道:“臣以为可以考虑重设铁索与铁锥,干扰楚国沿江作战或延缓其北渡。此外,可遣扬州军进驻蕲春,并陈兵寻阳北面湓口。”
湓口虽是寻阳附近的一座小城,但其据中流为四方势援,乃是战略要地。如今两国以沔水、江水为界,占据湓口无异于昭示将要进攻武昌的事实。
虞槐序也有自己的一番私计。左右这场仗都是要打,提前重兵占据要地,并无不可。而且此番动作可使江州、扬州提前占据伐楚正面战线,而湓口与豫州交界,豫州刺史未定,借此机会也可使自己的属长拿下督豫州军事之权,即便不冠以统帅之名,也与实际统帅无异。而战争中掌握最多军事力量的,就意味着可以获取更大的军功。
当然,这其中也不免有抱负陈留王氏的意味。当年他正逢选官,但王峤却在御前评自己不过“疥癞豚犬”,致使考才虽为上上,但最终只能出任御史大夫府一介属官。
可是,他身为世家,父亲又有封侯军功,获评上上则起家官至少应为五品,出任属官而非正掾,已是委屈。随后他又因薛琬落寞及风评等故,转任太傅府记室省事令史。最终熬到现在,也不过是别驾之位。
如今陈留王氏落难,他必然要再推一把。主动进攻楚国,则意味着这个王门子要么灰头土脸活着回来,为整个家族泼污,要么就彻底死在楚国。
元澈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转而向陆冲道:“荆州境况,你最知悉,可有建议?”
陆冲出列道:“回陛下,臣以为军事尚权,应期于时宜。楚国若知扬州陈兵湓口,则虑失武昌,必举国而备。不若先陈兵南阳。南阳四通之要,乃是荆北腹心,镇南阳可屏护陕洛。古人云,若北有南阳,则大江天险,利于北。楚国在未取南阳的境况下,不会轻动。且楚国陈念川乃是荆北世族,骤然把持朝政,必会引起荆南本土世族不睦。待其见攻略南阳无望,必会转向内斗,此时再令大军难进,方能功成。”
元澈思索片刻,而后微笑道:“陆卿此议大善,只是南阳重镇,不可无大将,不知国中谁可前往?”
“邓将军乃陛下麾下名将,骁勇无俦,更具人望。”陆冲提道。
“邓将军诚是当然之选,奈何北凉州路程太远……”元澈摇头道。
王俭多精灵的人,当即明白了陆冲的打算,道:“臣以为车骑将军与镇东将军均可镇南阳。”
提名邓钧是知道你赶不上,邓钧不行,那名头能够盖过王谦的,就只有车骑将军陆归与镇东将军吴玥,二者这选谁都是自己人。一家居于荆州,则另一家必控洛阳。
当然,其他武将,例如并州的赵安国也可以出镇,但如此一来,整个战役运作各方也都会各怀心思,最终也变成一场堪比西晋灭吴的推诿扯皮之战。
人事架构,尤需谨慎,当年西晋优势大不大?那自然是压倒性的。但仅仅是贾充一个不和的棋子,便让一线所有大将产生党争心里,以至于若非王濬刚烈与杜预、羊祜的两代布置,东吴这个破房子,百年之后也未必能踹倒。
元澈心中实在是大不快,原本荆江一带的安排是他最满意的。苏瀛领江州、扬州,是自己人,而王谦虽然名气颇大,但并不懂军略。如此一来,他御驾亲征所能够调动掌控的力量就多得多。
如今王谦竟然自己把自己都赔出局外,不仅荆州人选成了大问题,待战线向南推进,后继镇将也都难以调配合宜。譬如,日后苏瀛攻略交广,扬州本土却还有一个陆归可以借着守丧四处活动,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谁该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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