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收揽,再发放给宫内女官。她心知有事,旋即握了握庞满儿的手:“我先去西门一趟。”
韦如璋一去,回来的也快,但带来的却不是家中的消息,而是来自河东郡的消息。
“信使说,河东刘太守与魏中书来往书信,不知为何送到当地的一个沙门手里。那妖僧不忿,寻了个理由,趁刘太守不在家,掠了他的妻儿。他妻儿才生产,妖僧说说其母子是阻陛下福祉、祸乱佛道的妖孽,要带人前往汾阴度化了去。那妖僧因是沙门统颇有名望的弟子,在河东也有不少世族信众,声势极为浩大,竟无人敢阻。如今事情闹大,刘太守已被当地乡豪围堵,困在署衙。”
“消息可靠吗?”陆昭问。
韦如璋从怀中取出一支笔匣,另并魏钰庭的亲笔信:“魏中书的人说,中书前日便发现书信有人动过,因此派人快马加鞭来传消息。此外汾阴县的女官也发现事情不对,也送来了信。”
陆昭将将起身,听罢只觉得心口小腹都突突地跳,一边稳住思绪,一边道:“当地豪强是借沙门闹事,这沙门也仗着陛下信仰神佛,又要与沙门统一道祭祀汾水,涉及皇祚,没人敢帮刘光晋。届时刘光晋必会因此待罪,长安就有机会插手河东郡郡守人选了。”
这还不是最差的结果,一旦行台失去河东,就难与北镇等地相做守望,反倒长安得以与并州、冀州串联。而在司州撬开河东这个口子,也会极大打击其余郡县反对僧曹的声音。
韦如璋愤恨道:“陛下竟信重徐宁这等奸人至此。”
陆昭倒是淡然:“陛下信重徐宁,除了能力出众之外,也因其人没有底线,这种人反倒易为君王操控。换做是魏钰庭,被皇帝逼着都不愿意设立僧曹,反倒不得宠信。”
“可现在怎么办?”庞满儿也着急,“镇东将军已经出司州境了,余下的这些兵马也轻动不得。”
陆昭一手支着腰,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道:“先让李度将车驾营卫集结起来,备船,我们先去东垣县。”
韦如璋早已惊得面如纸色:“皇后陛下既有身孕,闪失不得……”
陆昭已经命人将急用物品备下,另让人唤待命的产婆跟随,一边又让人赶紧寻出刘光晋数年为官的官绩和平反主持过的案例。
待一切停当后,陆昭才道:“这天下能对皇祚天命作定义的有皇帝、有世族、有道士、有佛门,但能推翻这个定义的,只有百姓。现在郡府以下已然难以出面,百姓自己是不敢出头的。战车若要载人向前,仍需驾辕者。而这个驾辕者,必是不计较此中利益,不怕或不知此中风险,同时又能向一国之教施压之人。如今司州,除却我等,复有何人?”
陆昭等人行船先抵东垣,为确保安全,除了李度营卫护驾,令调镇东将军府数人,另并百人斥候待命。如果河东本地豪族想要动武,即刻就会有人传信至吴玥处,送来族子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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