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扑腾起了大量的鸟雀,随着鸟雀四散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哨声。小公子猛然惊醒,心中只觉不妙,连忙道:“快!快拿弓矢,找掩护!熄灭火把,近卫拔刀!”
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哨响,杂乱的马蹄声便自远及近围了过来。马匹属于战时物资,绝非寻常山匪可以拥有,小公子下意识感觉到这场祸事怕是很难躲过去了。
黑暗之中,有枯草被刀划开的沙沙声,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不远处的一名护卫应声而倒。第一个人冲进商队后,周围便开始亮出数支火把。商队的人此时也看到,来者皆身着皮甲,个个挎弓持刀,身材魁梧。这些人见到被围拱在人群之中的小主人,便大声怪叫,挥舞着砍刀,冲了过来。
范小公子见身边的人纷纷倒下,绝望地嘶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佩剑扑了上来。几名匪徒躲避不及,竟被劈头砍倒。
“大家拼了!”小公子横冲直撞,脸上已溅满了鲜血,所有的希望都在这片鲜血中模糊了。然而黑暗之中,他很难看清道路,忽然脚下一绊,当即滚下了山坡。
片刻后,这片土地已无立者。
匪徒们开始将车货重新装载,另有几人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生者。
“大王……饶……饶命。”一个老仆趴在地上,身上已有数道伤痕,仍在喘着粗气。然而匪徒反手就是一刀,老人彻底没了气息。
滚落在山崖边的小公子浑身吃痛,听到山崖上凄惨的叫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能够没有一丝犹豫杀害弱小生者的人,绝非善类,也非初犯。他只能等待天亮有人发现他,救他离开。
破晓时分,不远处的山崖出现数百严整的骑兵。为首的人勒马巡视着山道,兜鏊下是一张冷漠而阴骘的脸,此人乃是新平郡守褚潭之子褚嗣。他平静地看了看一车车财货,道:“充入军饷吧。死者埋了。”
褚嗣一边察看山形,一边道:“司州要行土断,却一刀坎在咱们的头上,若非王子卿告知我家,我家也是难有准备啊。有了这些财货,稍后运往司州,我家才能缓一口气。”
这时,野草堆里忽然探出一只手:“将军……救,救我……我是安定范家的人……”
褚嗣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的亲卫去看看,那亲卫下马,检查了此人全身,将其佩剑佩刀都解了下来,这才拖到褚嗣的马下。
“你……你是新平郡守的……”范小公子看到褚嗣的脸,立马回忆起来了,他多与官府打交道,曾在州府见过他。
褚嗣只是冷冷一笑,对旁边的亲卫道:“此人暗通流寇,为乱乡里,抓回去带走。”
正式纳采告庙之日,靖国公府前热闹非常。王济以使持节、崇德卫尉身份,领宗正汝南王元漳、太常高宇初、侍中孔昱前往靖国公府宣文。
使者先送上大雁一头,白羊一口,酒米数斛。而后使持节的王济先宣:“皇帝咨护军将军、靖国公陆:浑元资始,肇经人伦,爰及夫妇,以奉天地宗庙社稷。谋于公卿,咸以宜率由旧典。今使使持节崇德卫尉济、宗正漳、太常宇初以礼纳采。”
而陆振则在国公府正门阶下答:“皇帝嘉命,为太子访婚陋族,备数采择。臣之女,未娴教训,衣履若而人。钦承旧章,肃奉典制。护军将军、靖国公粪土臣陆振稽首顿首,再拜承制诏。”
如此问答,都要记录在告版上,随后告附宗庙。
待禁中一行人离开后,靖国公府所在的坊街也归于平静。苍白的日色下,一个骑马的青年来到靖国公府门下,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恳请秦州刺史为小民做主!”
站位
新平郡郡府外守卫森严, 然而外面却有数百人一边试图冲入府中,一边喧哗吵闹。今年陇道附近多有强盗出没,杀人越货, 手段很辣。各家一旦出事,几乎没有任何幸存者。由于秦州刺史陆归仍在都内准备婚礼事宜, 出事的地点也多在新平附近, 因此这些人家纷纷求告新平郡府,希望对方至少能给出一个说法。
褚潭在郡府公署内正批阅书涵文移,炉火静静地燃着, 四周侍奉者都屏气凝神,不敢多言。
“嗣儿回来了没有?”褚潭望向不远处的一个侍卫。
侍卫答:“禀府君, 还未回来。”
对于新平的这些当地土豪,褚潭可谓不满已久。新平作为拱卫京畿的重要存在, 急需建立一支强力有效的军队,如此才能提高对京畿的影响力。可如今国库空虚, 各家也都分别执掌着中枢和禁军,不可能松口给新平郡拨什么钱粮, 许多问题还要靠郡府自己筹措。这也是经历战乱时和战乱后比较常见的地方执政境况。借由官埭来充实府库根本是杯水车薪, 若新平本地豪强不捐输、部曲不配合,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建制。
这一次褚潭也是下了血本,派郡国兵充作匪贼, 拦路截杀其他地区的土豪商队。既可充实自家,也可以让那些豪族怀疑到新平这些土豪的头上,引起本地豪强和外地豪强的冲突。只有借助这些外力, 他才能从本地豪强内部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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