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些人一个清白。”
薛芹此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先前王泽便是利用魏钰庭等寒门与陆昭的对立,从而引发种种舆论,给予重击。怎么如今此时魏钰庭反倒要放出事权,把整件事情交给陆中书?
陆昭了然一笑,旋即拟招下令:“如今廷尉不在行台,烦请刺史、詹事各推一人共任廷尉评,与本中书一同查明此案。此事涉两千石要员,京中皇帝陛下处,也当有所禀明。”
魏钰庭此时看都不看薛芹一眼,诚然,他与陆昭的确有着权力上的竞争,但此时他与陆昭更想把略阳的局面赶紧稳定下来。
什么冤屈,什么污蔑,这世上哪里没有冤屈,哪里没有污蔑,那些百姓、寒门所受到的冤屈和污蔑,难道会比一个王门子弟门生还要少么。只是他自己清楚,涉及到汉中王氏这样的高门,许多罪名是否能够敲
定,不是自己能够决断的。
既然如此,他索□□出事权,并用自己的信誉为陆昭在此案决断上的公信作保。这件案子在自己手里,顶多就定性成一个乡民械斗,但如果落在陆昭的手里,可以牵连到多少人,那便是无可预计了。
而他也明白,陆昭也需要自己递过去这样一个话柄。略阳民众闹事如果单独立案追查,那么刘庄本身就难以免责。刘庄不能自善,则彭通与陆昭必不会乐见。
这件事倒不如借由这起寻仇引发的械斗来瓜蔓搜查,网罗罪名,王氏高门,最终必会蔓延到那些煽动乡民闹事的子弟头上。只要给这件事定下一个大基调,王叡不日来到行台,能够发挥的空间也就大大地减少。
中书之位如果仅在陆昭身上,来日陆昭无论是嫁人还是太子班师回朝,中书的权柄最终会移交到自己的手里。但如果让王叡插足,其人本身就有中书令的任职履历,一旦回都,这个职位便不再好卸下了。因此,经由这件事和陆昭一起抗衡即将到达略阳的王子卿,这对两人来说都是双赢。
政治上的发力无关对错与大义,只要权衡得当,拿出一个理由或者借口,就可以把后面的牌一点一点地打出去。
陆昭其实着实佩服魏钰庭在权变上的能力。如果说彭通的聪明是在自己有所提点之后,仅仅是做出一个合理的保护姿态。那魏钰庭则是利用薛芹的一句小话,死死抓住契机,进而拉扯出一个对自己极为有利的战场。既可以保全陆家与寒门这一方的力量,又避免触及道陇右和汉中双方最敏感的人物与事件身上。
此时魏钰庭也是颇为感慨,在詹事府内,以往能够和自己做出这样默契配合的人几乎没有。现下两人能够在一瞬间达成共识,借由此事,引起各方对行台的关注,稀释掉王叡在此间话语权,同时也能打探出各方对太子以及行台的态度,为最终的反扑长安做出准备。
高门与寒门的联合,若能长远如此,那该多好。
这是两个人各自的相重与叹息。
待讼
大方向既已定下, 彭通等人各自心安,魏钰庭也领人回到自己的署衙。呈上文移大多涉及庶政以及行台方面提议的人选,而除张瓒以外, 彭通、刘庄等陇西世族以及王泽幕僚王谌在文移之后还奉上了长长的礼单。彭通另外还书信言明,已将女儿彭耽书与女史庞满儿送回略阳, 如今住在略阳内一个小院落里。
陆昭笑了笑, 将礼单单独整理出来,并当着彭通等人的面,放在了自己书案的抽屉内。彭通与刘庄等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各自回去。
陆昭继续处理公文。如今各方所呈中书人选颇多,除了詹府没有举荐布置之外, 陇右本土举荐两人,汉中方面举荐有四人, 王叡虽不在此列,但是王叡的父亲王济却被推举为中书监。可以看出王峤在长安宫变时抱守不出、应对失当之后, 汉中王氏和陈留王氏内部也有了充分的沟通。
现下王济的呼声不可谓不高,他与王峤同辈, 又是汉中王氏嫡长, 履历文武皆备,出任中书监可称当时之选。历来中书监与中书令并重,且中书监清誉更盛, 一旦此议作成,那么陆昭的事权将要被分去大半。
不过眼下也不是没有运作的可能。
王济原任益州刺史,后因慕容宁为益州刺史督军事, 王济便为自己运作了一个益州大铨选, 总理益州人事,瓜分了慕容宁的事权。又因王泽时任征南将军, 持节,再加上凉王妃王韶蕴已自杀,王氏与凉王彻底剖清,在慕容宁到任之前,督军事之便最终被撤了下来,彻彻底底成了单车。
随后慕容宁耐不住压力,潦草请辞,准备回长安。当时皇帝让他继续接替被打死的郑崇,出任京兆尹。或许慕容宁这一生注定要劳碌在路上,又一次,还未到任,长安失陷了。
陆昭提笔,旋即草拟了一份拒慕容宁请辞益州刺史之职的诏令,并加其持节,分拨两千兵力,随后送到元澈办公的房间。既然已经把益州和长安的道趟熟了,大概慕容宁也不在乎再多走一遍。
审理王泽仆从械斗一案两方推举的廷尉评人选也都定了下来,彭通所推乃是祝雍长孙祝维安,而魏钰庭所推乃是一位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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